第八章
什么婚?他住在亲戚家。”筱芝声音转为冷淡。

  人际关系,千奇百怪,尤以夫妻为甚。

  隽芝又问:“那位小姐,有没有追上来?”

  “我不知道,也没有打听,那是他人之事,没有时间精力去关心,已出之物,管谁拣去不一样。”

  隽芝只得唯唯诺诺,嗯嗯连声,埋头喝她的咖啡。

  “同你到市中心去逛街购物如何。”筱芝的精神似比她好。

  “我情愿睡一觉。”

  “喝完一壶咖啡才睡?”

  “是,那正是我对人对事的认真态度。”隽芝把话调转来说。

  她蜷缩在沙发上魂游太虚。

  迷蒙间听见祝家父子回来了,筱芝喝令二儿出示成绩报告表,老祝则与大儿商量下周学校捧球赛事宜,电话铃响,是易沛充拨来问候诸人,刚挂线,又闻孩子们抱怨冰淇淋已经吃光光。

  接着老祝答应带他们出去午膳,并且对躺在沙发里的隽芝置评:“平时那么精灵的一个人,谁起来似只猪,宰了她还做梦。”

  孩子们咕咕笑。

  隽芝想起来申辩,可是深觉那一刻公寓内充满人间焰火式乐趣,吵吵闹阔,有大有小,时间一下子消磨掉,无人有瑕沉溺在私情中,一切顺其自然发展,接受命运与际遇安排……

  祝氏父子有说有笑开门关门外出,只剩下筱芝用断续的西班牙文与英文吩咐女佣做菜,清洁,洗熨。

  隽芝内心的焦虑旁徨暂时一扫而空,生活是该这般模样,纷纷扰扰,衣食住行,有爱有恨。

  隽芝在该刹那,决定结束她历年来冰清玉洁,寂寞凄清的生活方式。

  与众不同是行不通的。

  隽芝在睡梦中悄悄叹气。

  接着,她发觉自己已经换上雪白的水手领衬衫,眼前是一片绿茵草地,正在发呆,忽然看见有一小小女婴朝她奔来,隽芝连忙蹲下袍起她。那孩子伸手一指,“灯塔。”

  隽芝转过头去,是,的确有一座灯塔,就座落在草地尽头的悬崖处。

  慢着,她到过这个地方,她做过这个梦,她问幼女:“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囡囡。”

  对了,她叫囡囡。

  隽芝翻一个身。

  她又听见开门关门声,还有老祝不敢置信的声音,“她还在睡?来,我们合力把她抬进睡房去。”

  电话铃响,老祝去听,“易沛充再次找唐隽芝,沛充兄,你的情人犹在梦中,是,尚未醒,要不要我们将她抖下沙发,抑或由你亲自乘飞机来处理?”

  孩子们又哈哈笑。

  筱芝说:“叫他稍迟再打来。”

  老祝挂了线,表情很不以为然。

  筱芝训日:“一个女子也只有在被追求该刹那最最矜贵罢了,叫易沛充拿些轫功来。”

  老祝什么都不敢讲,唯命是从,所以说,爱孩子的男人不致于是太坏的男人。

  隽芝打个呵欠,伸伸懒腰,“你们家吵死人。”

  “好了好了,”老祝拍手,“大梦谁先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