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与马大偏偏有两条?

  我问马大:“怎么办?”

  马大苍白着脸:“我不管,哪怕谁告诉我,我的亲爹是皇帝,也不管我事,我姓袭,我住定了这里,妈,除非是你要赶我走。”她伏在妈妈身上哭起来。

  我跺脚,板着一块面孔坐在那里。

  这个故事凄艳动人,简直可以拍成一部长剧,但是与我又有什么切身关系呢?正如马大所说,我们由妈妈养大领大,对我们来说,妈妈才是惟一的亲人,其他人的一生再动人,也不过如看场电影,读本小说。

  我硬起心肠,“别再哭了,马大,反正你下了决心要陪妈妈,还哭什么呢?”

  马大抬起头来,“我不要流那种没有良心的人的血。”

  我倒抽一口冷气,没法子,马大,一点法子都没有,血已经在我们体内,挖之不去。

  妈妈说:“想想真无辜,艳红已经够苦,现在更要连累你们,那姓殷的……你们父亲叫你们回去,恐怕也是为了赎罪罢。”

  “我管它呢,”我说,“反正他爬着来求我们,我们也不回去,试想想,把我们丢下二十四年,忽然良心发现,大发慈悲,叫我们回去,我们的前途要是只悬于那么一线良知,真够惨的,对不起,我也不去。”

  马大说:“妈妈,对我们来说,我们没有爸爸,爸爸对我们来说,早就死了。”

  妈妈瞪起双眼,“孩子,你怎么可以这样大逆不道。”

  我说:“我管他出什么噱头,我们是戏剧世家,这种桥段见怪不怪,引以为常。”

  “哎呀,”妈妈说,“真是时势不同了。”

  “是的,现代人不那么容易感动,”我说,“我们的根就在这所老房子,我们的妈妈就是你。谁耐烦跑到不相干的殷家去跟他们的老爷奶奶,少爷小姐打交道。”

  马大跟着说:“妈妈,这个故事我们已经听过,他们再派人来,请你回绝他们,这件事以后请不要再提。”

  妈妈紧紧拥抱我们。

  妈妈不会失去我们,当然不会。她完全过虑了。

  这件事之后,我与马大都沉默下来,家中气氛有点改变。以前我们只是爱妈妈,现在更多了敬意。

  把人家的女儿抚养二十四年!而且是两个。

  我们自幼要什么有什么,正如马大所说,我不爱念书,便当起老板娘,妈妈拿二十来三十万出来给我做本钱,面不改容;而马大喜欢做大学生,就一直供她到今天。

  她是一个寡妇,坐食山崩,为自己打算,省一点也是应该的,但却对我们这么慷慨。

  马大事后绝望的说:“恐怕以后十世做牛做马来偿还她,还是不可能。”

  我长长叹气。(不闻机杼声,但闻女叹息。)

  “妈妈为什么待我们那么好?”

  “她平时都似观音菩萨,你看她对老胡师傅他们多好。”马大说。

  “她是基督教徒,别说她像观音。”

  马大想起来,“趁老胡师傅在,我们问问他。”

  “问他什么?”

  “关于粉艳红的事。”

  “他不会说的。唉,我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