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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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萼生不是不感慨的,人家说得对。

  尤其是他们这一代,除了玩,还就是玩。

  星期五提早两个钟头下班,驾车出城,跳上风帆,便是一整个周末,非晒得龙虾似不回家,星期一上班,肉体坐在会议室,灵魂还在海风中荡漾。

  以她为例,从来没有想过抱负、建设、创业。

  小时候也问过母亲:“妈妈,我长大该做什么样的人?”

  母亲亳不犹疑,“快活的人。”

  那便是陈萼生的大目标。

  步出飞机场才松口气。

  她打算乘旅游车进市区,略为便宜点,一个小伙子却前来兜搭,“五十块美金,希尔顿,喜来登,五十块美金。”

  萼生笑了,这才象样嘛,她还价:“三十块。”

  “小姐,按里数看表,要八十块。”

  “四十元。”

  “跟我来。”

  萼生上了他小小半新旧丰田牌计程车。

  那小伙子在倒后镜看她一眼.“多久没回来啦?”

  “十三年。”

  “呵,你走的时候,此地还由英国人管辖。”

  人生地不熟,萼生决定说话小心些。

  “飞机场搬是搬了,仍叫启德,免召疑窦。”那小伙子异样的活泼。

  也没有什么稀奇,所有大都会计程车司机均是这种习惯。

  萼生注意到道旁非常整洁,五月份天气刚刚转得温暖,那风味,便有点像新加坡。

  交通畅通,所有红绿灯均愉快操作,萼生记得她小时候大都会的路面情况已达不堪地步,车子动辄贴着一步一步走,时听得母亲抱怨道.“单为这个,已经应该移民。”

  这次她回来,睁大双眼,张开耳朵,什么都要仔细观察。

  母亲不让她来。

  萼生只说往东南亚,最后一站是星洲。

  可怜的母亲,永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只听得司机说:“我们拥有一个美丽繁华的城市,你说是不是?”

  “是。”萼生承认。

  道路与大厦都维修得无懈可击,但是萼生微笑,经验老到的人都知道,自飞机场往市中心这条外宾必经之路,修茸得美奂美仑,实属必须,萼生这次来,是要揭发它的阴暗面。

  她暗地里磨拳擦掌。

  “我们搞得比英国人更好,小姐你说是不是?”

  萼生没有回答,车子驶过两道桥,两条隧道,方抵达目的地,看看表,才走了三十五分锺。

  “司机,这是假日酒店,我去喜来登。”

  那滑头的司机笑嘻嘻:“我明明听你说假日。”

  萼生哪里肯饶他,“是吗,我俩到派出所再说一遍。”

  “好好好,这位小姐,我载你去,加多十块钱。”

  “你再讲多一个字,司机,我倒扣你十元。”

  那小子吐吐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