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归
��“可是,刚刚奴婢给公主熬药,华镜公主和老爷经过的时候闻见了药味,华镜公主说这府中满是药味,实在是难闻极了,老爷便下了令,从今日起,府中一律不许请大夫,不许熬药。”

  云裳只觉得身子中的力量恍惚在一点一点地被抽走,半晌,才苦涩地笑了笑,“他怎能如此对我?我可是他的结发妻子,这可是他的儿子,是他的儿子啊!”

  “难受,娘亲,桓儿难受……”桓儿如同蚊蚋一般地声音传来,云裳浑身一震,连忙将桓儿抱在怀中,扯了一件披风来披上,将桓儿裹在自己的披风之下,桓儿需要大夫,她得去求她的夫君,去求她的夫君。

  今日的雨真是凉啊,云裳心想,都已经是夏日了,雨却还是这般凉,每一滴都似是落入了她的心中一般。

  待她跑到了阁楼面前,却瞧见莲心站在阁楼门口,见到云裳,眉头微微一皱,“你怎么来了?老爷正在忙呢,刚刚吩咐了,谁也不见。”

  云裳觉得更冷了,目光望着俏生生地立在门口的莲心,这便是她一直信任的丫鬟,如今,对她说起话来,连敬语都不会用了,“桓儿生病了,要看大夫。”

  莲心无动于衷,“看大夫找大夫去啊,找老爷有什么用。”

  云裳咬了咬牙,扬声道,“夫君,求求你,给桓儿找个大夫好不好?”

  阁楼上的窗户打了开来,云裳瞧见,她的夫君怀中抱着一脸娇媚笑容的华镜朝着她看过来,冷笑了一声道,“都说了老爷在处理事情的时候不许打扰,这府中还有没有一点规矩了,跪下,什么时候我叫起了再起。”紧接着,便传来华镜银铃般地笑声。

  云裳愣在雨中,低下头看了眼怀中面色越来越苍白的桓儿,只觉得心像是被人拿了一把刀子,一寸一寸地割着。

  半晌,她才缓缓地跪了下去,将披风拢得更紧了几分,心中还在暗自庆幸着,幸好自己先前在披风下面多穿了一件,桓儿应当不会被冷到。

  心中还是放心不下,云裳便掀开披风,却瞧见怀中的孩子嘴角溢出一丝血迹,面色青白,似是早已死去一般。

  “桓儿,桓儿……”云裳惊叫了起来,猛地从榻上惊醒。

  “公主,公主。”云裳听见一声带着几分焦急地声音传来,云裳转过头去,便瞧见琴依面上带着几分关切,“公主可是魇住了?”

  云裳只觉得额上有些不舒服,抬起手摸去,便摸到满脸的汗水。桓儿,她的桓儿……云裳的心中满是悲凉,不知道,她的桓儿如何了?是否投胎到了一户好人家,父母疼爱,兄友弟恭。

  云裳接过琴依递过来的锦帕,擦了擦脸,目光呆滞地望向远处。突然察觉到似是有人在看自己,才抬起眼看了过去,便瞧见靖王微微蹙着眉头望着自己。

  靖王……

  云裳一愣,眨了眨眼,没有消失,真是靖王?

  云裳转过眼望向琴依,便瞧见琴依笑了笑道,“公主,靖王爷来了有一会儿了,见你睡着,便没有吵醒你,本来靖王爷说明日再进宫来看你的,奴婢跟靖王爷说公主已经吩咐人准备了晚膳,靖王爷便坐在前厅等着了。”

  靖王真的已经没事了?云裳还没有从梦中缓过劲来,看着靖王的目光犹自带着几分呆愣,靖王见状,微微笑了笑,走了进来,坐到了云裳的软塌边,抬起手来摸了摸云裳的额头,目光中带着几分关切,“做噩梦了?”

  云裳点了点头,是啊,那是她最大的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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