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样
爱你?”

  我怒道:“我勿要听你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的故事。”

  “到了华盛顿,你见了她,过一些时候,还不是要回来?”小姑姑说。

  “哪有这样说的?人活了几十年,还不是要死,照你说,都应该不生孩子喽?你好做得道高僧了。”

  我迁怒于小姑姑。

  “那么我资助你去华盛顿。”她说

  “为什么?”我冷笑。

  “我怕你去跳楼,”她毫不讳言,“现在的孩子多难教,一生气就去跳楼,活着总比死好,对不对?”

  “我才不去跳楼。”我夷然。

  “有这句话就放心了。”她笑。

  “你别激将了。”我说。

  “真想去?”

  “我将来把飞机票还你。”我说:“分期付款。”

  她似笑非笑的看着我:“连利息还是不连利息?”

  我这个小姑姑是非常漂亮的,我忍不住问:“你有恋爱过吗?”

  她笑:“唷,考我哩!我没恋爱过,敢在你吕少爷跟前说那么多的话吗?”她收敛了笑容,“有,我恋爱过,我也失过恋,个中非人生活的遭遇,不谈也罢。我对恋爱的看法略有不同,一般人认为恋爱是幸福,我却认为刚刚相反,恋爱好比瘟疫,后患无穷。看,你明明是个品学兼忧的大学生,悠哉优哉,闹恋爱,顿时鸡犬不宁,祸延三代,恋爱有什么好?”

  我不服气,“也有顺利的例子。”

  她抿嘴笑,“但凡顺利的,叫做成家立室,不叫恋爱,懂吗?”

  我茫然。

  “算了,将来你会明白我说些什么。”

  小姑姑借钱给我,我办了旅行证件,千辛万苦的到了华盛顿。

  数数日子,已有两个多月未见伊人的面了。

  我已经写了信兼打电报通知安安抵埠的日期,但是在飞机场等了近一小时,也不见她人。

  我心急如焚,一把火在心头,赌气之下想离开机场,但是一想,如果搬去酒店去住,更加失去她的影踪,只好等了又等。

  待她终于出现的时候,我都几乎哭了。

  她奔着过来,“怎么?你比我先到?等了多久?孝仁,你不生气吧?”

  我急着端详她的面孔,气生到九霄云外,心中隐隐觉得已经陷身于万劫不复之地。

  “安安,”我说:“你越来越漂亮了。”

  她娇嗔地笑,“尽说些无聊话,我还以为你不来看我了,正在不值呢!”

  “为什么迟到?”

  “借不到车子来接机,”她气鼓鼓的说:“好不容易才叫到一部计程车赶了来。”

  我是个多心的人,但也没有听出什么语病。

  安安把我接到宿舍,她已经替我租好酒店,见她已为我做了这么多,我也不好意思说什么。

  在华盛顿我刚巧看到樱花,她告了假陪我到处逛,我们度过了最快乐的十天假期。

  我跟安安说:“我想报名在这里念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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