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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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这时,他就会极为优闲,又极为技巧地跺入他的视线范围内,保持一定的距离,然後装出一副不经心的模样,仿佛自己从未注意到他。

  不过,他已经厌倦这种游戏了。离长白山啸虎堡别庄约莫还有半日路程,他不想同这小鬼瞎混下去,事情该当有个了断。

  优闲地驱策马匹,风琉不声不响走离了人群,那小贼亦是放马慢行尾随於後。走了一会儿,弯过一个山壁,映入眼睑的是一大片绿地斜坡,行经这片绿坡地,别庄就位在另一端了。风琉愉悦地笑了笑,接著迅速地闪身避开,徒留他的白额红鬃马兀自在原地喷著气,摇头晃脑。

  人呢?!怎么又跟丢了?三娘揉揉眼睛,不敢置信。

  她女扮男装,长发全塞在头巾里,瘦小的两肩垮垮地撑著那件男衣,脸蛋白净,瞧起来像还没长大的毛头,底下那匹马看起来都比她威严许多。

  双腿好酸好疼……虽说北方人连女儿家都擅骑技,可她从小就住在渚边,是摇橹撑舟长大的,少有机会接触马匹,骑术是可想而知的拙劣。原想等风琉投宿客栈时,她能乘机好好泡个药澡,解除肉体上的疲劳和不适应,可惜苦无机会。

  他的身子肯定是铁打的!三娘闷闷地想。这几天路程,见他下马的次数用十根手指便数得清,她怀疑他是不是早知道她跟来了,所以故意整人。

  唉,她还不晓得用什么方式出现,才会一直默不作声地跟随他呀!结果……他人又不见了。三娘挫败地垮下双肩,如果她有力气的话,她一定会扯开嗓子大吼以消气,但现在她怕自己再如何用力,也只能发出一声哀呜。她著实累了,好想倒下来呀……

  这个念头才浮上脑海,她只觉腰侧一阵酥麻,一颗小石子挟带劲风击中了她,然後她上半身先是往前栽去,额头抵住了马匹的颈项,紧接著身子如同断线的傀儡般,竟软软地倒了下来,她连叫都没法开口,只一头乌丝挣脱了束缚,流泉似的披散而落。

  「该死的!」熟悉的诅咒声如雷灌入三娘的耳里,第一个涌上来的感觉竟是安心。原来……他还没走。

  想看他,她却动弹不得,而那匹临时买来的马让突发的状况吓著了,尖锐的嘶呜喷气。眼看落下的马蹄就要踏上自己,三娘反射地闭紧双眼,逃也逃不了。

  就在千钩一发之际,她的身子被一双健臂拾了去。风琉抱著她躲过马蹄践踏,可他冲得太猛,两人顺著山坡滚落,一直滚一直滚,数不清几个翻转,速度才渐渐转慢,然後终至停止。

  她的身躯让他罩了住,偎著宽广结实的胸膛。四周什么声音也没有,世界像静止了一样,只剩下草地上两人的喘息声交互著,混乱不稳的气息已分不清谁是谁了。

  不知觉间,那股药味又悄声地蛊惑了嗅觉,深深吸入鼻腔,奇异地安定了他原本狂跳的心魂。蓦然,风琉抬起身瞧著身下的人,而那张俏丽容颜上,美眸正一瞬也不瞬地瞪著他,两颗闪著光泽的黑玉珍珠生动地转著。她发不出声来,他那颗石子点中她的腰胰,四肢都震麻了,连话也无法说。

  「你知不知道……」风琉懒懒地说,手指不安分的滑过她的颊——这是一个不经大脑的举动,他仅仅想确定那里的触觉,是否如自己所想的那样柔嫩。停顿了一下,他继续开口,依旧懒洋洋的。「北方有一种体形硕大的灰狼,後腿站立起来就同人一般高,它们猎取食物时,会静悄悄的、一声不响的跟踪在猎物後面,等待机会一扑而上。它们不出击便罢,一动身就咬住猎物的後颈,至死方休。」

  三娘蠕动小嘴,偏发不了声,喉间咿咿呀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