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r />   「你会吗?」

  「自然是不会!」

  「那我为啥一定要会?」

  满儿窒了窒。「我……我也没说你一定会啊!所以……所以我在问你嘛!」

  金禄耸耸肩,踱两步在靠墙边的椅子上落坐。

  「我交朋友是交人心,不是交银子,也不是交身家背景,更不分满人、汉人、蒙古人,只要不是假么三道的人,也就没啥好挑的了。」

  是吗?他不交银子,不交身家背景,而且……

  不分满人、汉人、蒙古人?

  「那你……」满儿舔舔乾枯的唇办。「当我是朋友?」

  「那是自然,」金禄又堆满一脸纯真的笑容。「难道你不么?」

  「无论我是……满人或汉人?」

  「只要你是人就成了。」

  这年的夏天跟往年一样闷热黏湿得令人厌烦,但此刻,满儿心头却仿佛有一股沁凉的清风吹过似的全身舒畅极了,鼻头也酸酸涩涩的好似被什么东西堵住,让她感觉很不自在地猛吸鼻子。

  她有一大家子「亲人」,也有一大堆所谓的「朋友」,却没有人真心视她为他们的一分子,事实上,她两边都不是人,而她甚至无法责怪他们。

  只有金禄,一个陌路朋友、一个年幼於她的少年,他从不过问她的私事,因为无论她是什么样的人他都不介意,只要她是人,他就真心诚意接纳她这个人为他的朋友,这样纯真又坦直,教她怎能不喜欢他,怎能不……感激他呢?

  「这城里你还有什么要看要玩的吗?」

  「这儿哪有啥好玩儿的?」金禄嗤之以鼻地说。「打来回儿就那么几条街热闹一点儿,所以我买了衣服就回来了。」

  「那我们吃过晌午饭就上路,可以吧?」

  「呃……你不要再买双绣花鞋儿么?」

  「金禄!」

  「好嘛、好嘛,不买嘛!」

  真是教人又好气又好笑的家伙!

  不过,跟他在一起,还真是能让人没烦没恼,让她几乎忘了即将面临的考验,而且,倘若她熬不过那个考验,他的存在更是莫大的需要与安慰。

  「你……你要直接上杭州去吗?」在进富阳县城门之前,满儿突然停下马来这么问。

  一转眸便注意到满儿的紧张不安,两只小手扭得缰绳几乎要扯断了,可金禄仍是什么也没多问,只绽出明朗的笑容愉快地说:「不,我打算上鹳山去瞧瞧春江第一楼,晚么晌儿再回城里来歇一宿。」

  满儿很明显地松了一大口气,同时异常热切地提供她的服务。

  「好,那我先带你去客栈订下房来,傍晚你回来时就可以直接去休息了。」

  於是,躂躂蹄声中,两匹健骑先後奔入城门内,这时,正好是晌午前一刻,日头却不见半丝影儿,天色阴沉沉的,几许寒风萧素地卷过,有点悲凉,也有点无奈,就好似满儿的心,又酸又涩又苦,又无可奈何。

  故乡的冬,依然冷肃如昔呵!

  「外公,我回来了。」

  「……你回来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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