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上 最是一年春好处
�上倾泻而下,发出汩汩之音。

  行在桥上,可见对岸栽种着一片桃林,纷飞桃瓣逐风舞,漫天萤火点亮暗夜。走近了才发现除了萤火微弱的光拼凑出的辉煌,原来每棵桃树上皆挂着几盏样式精巧别致的花灯,底部顺长的流苏随着叶面垂下,风拂,便随着簌簌而落的花瓣一同轻摇摆动,好不温柔。

  穿过桃林,又行了许久,抬首便能看见青檐黛瓦的座座屋宇,两旁的长廊上挂满羊角灯笼,烛火在微风的轻曳下颤动闪烁,光线柔和暖融。三三两两穿梭而过的婢子手持提灯,见到苏辰砂皆恭恭敬敬地福身行礼后方才离开。

  “公子,此处可算是苏家祖产?”如此景致与规模,应当是先辈遗留下的无尽财富。

  “没错,绿萝山庄确是我祖父留下的家产。”苏辰砂未曾回头,不过刀鸑鷟能想象到他此时定也是嘴角含笑的为自己解疑答惑。

  “公子,可总算是来了。”苏辰砂话音刚落,便听见一道浑厚有力的男声传来,迎面看去说话之人竟是一位已白发苍苍的花甲老人。

  “苏老,您怎还亲自出来了?”苏辰砂闻声赶忙迎了上去,双手即刻便被那老人握住,他唇边的笑意也变得更加深厚浓重。

  这时,跟在老者身后的三人也已站定,苏辰砂抬眼看去是洛桑、靖黎和青洺,“洛桑大哥、靖黎大哥、青洺大哥,没想到你们都在。”

  “公子。”只见洛桑带着笑意点头,唤了他一声。

  “公子可算回来了。”靖黎笑的憨厚,“这一年到头也见不着一两次。”

  “就你话多,公子回来就是好的。”青洺向来爱怼靖黎,无时无刻,不分场合。

  苏辰砂许久未见他们如此斗嘴,甚是怀念。

  只是还未等他来得及用这喜悦之情去感染老人,已听得老人一声惊呼,“公子你的手是如何伤的?”老人被时间的细纹刻画眉间此刻覆上一层焦灼,仿若苏辰砂不老实地交代个所以然,这把焦虑忧心之火便能将眉头点燃。

  “苏老,一点皮外伤,并无大碍。”这语气听上去便是底气不足之言,刀鸑鷟知晓苏辰砂定会与老人打个马虎眼让老人安心,但仍旧未错过他神色间的几分闪躲。

  “老朽与公子虽有一年未相见,但却是日夜盼着公子福泽平安。如今公子难得回庄里一趟却还让公子受了伤,叫老朽如何不痛心!”老人此言一出,倒叫苏辰砂不敢轻易言语,他大病初愈,如今又将心伤呈现在人前,实在不敢露出一丝破绽再让人担惊受怕了。

  “苏老,是苏越失职让公子受伤,您别怪公子了。”此时苏越的一句话不但未使老人心绪平复,反而往那烈火上浇了一把油,眼见着就有愈烧愈旺的迹象。

  “好呀,现在长大了还学会骗我了!”老人喝了一声,但从神情上看却不像是真正发怒的模样,“公子不知爱重自己身体,而你身为他的贴身护卫却让他被人所伤,看来我得好好收拾收拾你们这群小娃娃了!”

  “苏老,你别怪苏越了,这次确实是我自己不小心,一会儿你让徐老来为我瞧瞧可好?”苏辰砂现下只得一番安慰加讨好,只见他抿着嘴唇,眉眼比平日里还要柔和几分,不过在刀鸑鷟看来倒像是一只无辜却又狡黠的白狐狸。

  “一会儿你必须将今日之事一字不漏地告诉我!”

  “是是是,辰砂遵命。”苏辰砂反将老人的手紧握在掌中,能够三言两语的将老人安抚好,想来平日里他们关系着实亲厚,也可见老人对苏辰砂的宠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