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1 庄子
�是个柔媚娇俏的丫鬟,纷纷小声质疑,“她能当事吗?”

  “她不能当事,我能当事。”方嬷嬷毅然走出人群,面容严肃,腰背板直。“我是伺候老夫人的方嬷嬷。”

  这时众人跪倒一地,那胡三也松开缚住武威的手,跪了下去。“方嬷嬷,我们不是成心闹事的,实在是因为我们地里种不出东西,如今饭都吃了上顿没下顿,武庄头却还要涨我们的租子。”

  “是啊,是啊,嬷嬷您行行好,帮我们跟老夫人说说,您看看,我家二子都瘦的皮包骨头了。”

  刘二他娘捏着旁边儿子的肩膀,言语间满是辛酸。

  曼烟看到了,孩子胳膊细成芦柴枝,被拽出的袖子显得空荡。

  方嬷嬷心底大怒,武进这个欺上瞒下的东西,这边给佃户涨租子,那头找府里降租子。若不是来这一趟,还不知道惹出什么什么是非来。正要告诉佃户实情,那胡三却道,“方嬷嬷,能不能帮我们带话回侯府,我们想将死租换成活租。这次的租子,我们真的交不上,能不能等秋天的时候拿田里的产出补上?”

  方嬷嬷知道,沟头村的庄子一年的租子是三百两,三十亩地,一亩地一年的地租是十两银子。上次几个庄头媳妇都去找老夫人说难处,什么天不下雨地不生粮,老夫人便同意降到八两银子。死租活租她做不了主,但总得搞清楚现在到底是多少钱的租子。

  “一亩地,武庄头让你们一年交多少租子?”

  “十二两。”

  “十两。”

  方嬷嬷不苟言笑。“一亩地的租子还有两样的吗?”

  答话的又是那个胡三。“开始本来都是一亩十两的租子。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我们这边的地这三年种出的东西比朱大郑大那边的田就是少好多。那地里的土都发红了,种的麦子实在收不起来。去年一年没怎么下雨,收成就更少了。去年秋收后我们让武庄头帮忙递话给府里,想降一点租子。结果我们这边的租子没降,朱大郑大那边的租子反而涨到了十二两。嬷嬷,您说这不是要断我们的活路吗?我胡三认打认罚,只求您老帮我们这几十户农家给主子求求情。”

  曼烟听到这里,霎时来了兴趣。“嬷嬷,让他带我们的人去田里看看。”

  众人这才发现,有个小姑娘站在后面。

  嬷嬷见曼烟已经现了身形,无奈道,“这是咱们侯府的三小姐,能做的了主。只要你们说的属实,我们侯府也不是那欺压良善的霸道人家。都起身往田里去吧。”说罢,狠狠瞪了武家的两眼。

  这堆人听是正头主子,一时间群情激奋,汹涌的人浪朝田间涌去。

  先看到的大片田地还算丰沃,沟垄分明,一畦一畦绿油油的蔬菜,很是惹眼。再往东边去,田里的作物渐渐稀疏,开始还有星星点点的绿色,再往东去就是大片焦土,有些地里几乎光秃秃的,偶有几棵旱柳和刺槐树突兀地立着。

  曼烟走到一片秃得厉害的田里仔细查看。土色偏红,地皮皴裂开了,是土壤盐碱化。形成盐碱土要有两个条件:一是气候干旱和地下水位高;另一是地势低洼,没有排水出路。曼烟望望不远处绵延伸展的茫荡山,又想起刚才胡三说去年少雨水,确实符合这两点。这样的土地,四五月肯定不能播种小麦,种了估计也是颗粒难收。那些村民看来并没有说谎。

  但是,为什么西边的地就好很多呢?要知道土地盐碱化一般都是成片的,怎么东西两边泾渭分明?除非,是某一段地下水位有了变化。曼烟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