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抽得出空从事野餐这种毫无建设性的无聊事,今天的休息已是破天荒的例外。

  为的是他有事必须交代清楚,不能整个家都快掀翻了,而他是最後一个知道的人。

  像是她未经同意擅自搬入一事。

  「你好像认为我说的是天方夜谭?你自己摸著良心问问,曾几何时与儿子相处超过半个小时?」真应了古人那一句「商人重利轻别离」。

  他不太认真的思索一下,「这很重要吗?他有保母陪伴。」

  听听,多么不负责任的说法,听在同样被保母养大的周慷文耳中,这跟杀人放火没两样,因为都是推托之词。

  「请问鸡蛋和石头有什么不同?」她忽地冒出令人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

  「鸡蛋和石头!」他有必要回答吗?「价格不同吧!一个是食物、一个适合筑堤。」

  他想到的是两者的存在价值,一切以利益为主。

  庸俗、市侩,满脑子金钱游戏的投机客,病入膏肓的金钱奴才,她真的很想用鸡蛋砸他,将他埋在石头堆下。「错,是生命力。」

  「如果你是指鸡蛋具有销售市场可供人食用……」他说到一半就被她急切的打断。

  「你能不能别每件事都想到利润上面?想像一颗鸡蛋能孵出一只充满生命力的小鸡,睁大圆滚滚的眼睛探索这美好的世界。」一颗鸡蛋代表一份希望。

  滕尔东眼神古怪的奚落著,「我不以为生鲜市场的鸡蛋具有生命力,它们并非受精的胚胎。」

  「你就非要那么理性不可吗?偶尔感性一下又何妨。」她几乎要瞪出他的心肝肺,看是不是黑的。

  「那不叫感性是愚昧,小鸡长大了一样要卖到市场屠宰,除非你考虑吃素。」咦,他们好像越扯越远了?

  周慷文咬著牙地怒视他,「你到底懂不懂人性,有些事是不等人的。」

  「我知道。」他回答得十分顺溜,只是他所理解的和她所言相差甚大。

  「原来你还有救嘛!懂得孩子的成长需要父母陪在一旁。」这样她才有机会勾引他。

  虽然比她所规画的时间表提早了几天,但是计画是死的可以变,人要活化知识,而不是被知识吞没,该行动时就别迟疑。

  机会一去不复返。

  「孩子?!」他露出诧异的神情。

  她心里打了个结,因他怔愕的口气。「有什么地方不对吗?」

  「我指的是事业和商业竞争。」事业肯定男人的存在价值,竞争达成男人的成就感。

  孩子的事有专人打理,用不著他操太多的心,而且他也没空闲理解小孩子脑子里在想什么,他所提供的生活品质是旁人所得不到的。

  以前他的父亲便是以此方式教养他,他用在儿子身上不应有错,成长过程理应如此。

  「滕、先、生——」她发出近乎女鬼的呜哑声。

  他神色一惊地看著她,「你生病了吗?声音有点怪怪的。」

  「不,病的是你,你该去进行脑波检查,你不是正常人。」也许是火星人附身。

  所以连最基本的沟通也丧失理解力,成为一具仿人类,不算真正的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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