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话
,有什么要跟家里人说的吗?”

  许宏摇摇头,又点点头,“我跟家里写了遗书了,就在我上衣兜里。一会儿求你帮我转交给家人就好了。”法官答应下来,从他的手中接过遗书。又问:“还有别的吗?”

  “没有了。”

  “行。”法官把手中的判决书副本整整齐齐地折叠起来,放在许宏的衣兜里,“这个东西收好了,这是一会儿给你家人的。”许宏一笑,“我都到这个地步了,还要它干什么?”法官摆摆手,“没有这个东西的话殡仪馆那边不接你,你就拿着吧!”说完,拍了拍他的衣兜,又帮他整理了一下衣服。

  “上绑吧!”

  “是!”一个武警拿出一根绳子,几下就把许宏捆成了一个粽子。接着,法官又把一张写着许宏名字的纸条递给武警。武警撕开后面的不干胶面,结结实实地粘在了许宏的领口上。等他再起来的时候,我才看到,他身体下面的地已经湿了。

  “这点儿出息!”法官哼笑着,又指了指武警,“给他腿上困上绳子吧!别一会儿半路上又拉了!”武警说了声“是”,马上就要拿着绳子绑。这时候许宏忽然说:“法官,我有个请求。你能不能让我这个小兄弟给我绑裤腿上的绳子?”法官犹豫了一下,冲武警说:“行了,你让他绑吧,一会儿你检查一下。”

  我接过绳子,有些颤抖地走到许宏的身边。他冲我一笑,“兄弟,给我扎到里面吧!要不从外面看太难看了。”我点点头,卷起他的外裤裤腿,在秋裤上用力扎住。他叹了口气小声说:“兄弟,这几天谢谢你照顾了。我这几天跟你聊的事儿你都记在心里,别到时自己因为不小心就把自己给害了!”

  “行,我知道,你放心走吧……”

  “不许说话!”我的话语被他身后的武警打断。

  一切收拾妥当,每一个犯人也都准备好了。胖胖的法官扫视了一圈,一挥手:“走吧!”一语既出,有几个心理脆弱的犯人猛然间哭了起来,不过这个哭声全部是男人的声音,而那几个女犯,却神情自若地顺从着武警往外走去。我和四哥等几个杂役在开看守所内门的同时赶紧集中在一起蹲下,闭着眼睛低头不语。

  这是看守所里一个有些迷信的土规矩。看守所里的迷信规矩有很多,尤其对于死刑犯方面:如果看了上路的人走出看守所大门,那么自己的魂魄就会被黑白无常摄走一部分,身体状况也会大不如从前。据说几年前有个犯人在送了一次死犯之后,就因为看着他们走出去,从此便卧病在床,出狱后不到3个月就死了。

  我们一起蹲在地上,聆听着脚镣的撞击声和铁门的锁闭声。对我来说,那些声音永远也无法忘记。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听到了方队的声音:“都站起来吧!赶紧收拾收拾。这一家伙尿了四个拉了三个!这儿都快成厕所了。”我们赶紧站起来,和四哥两个人往会议室里收桌子。另外的几个人用水冲洗地上的污渍。

  很快,我们就把接收室前面的小地方收拾得一干二净。方队满意地点点头,“行了,该忙什么就忙什么吧!没什么事儿的回监仓休息,下午再干活。”几个杂役欢呼着排队往回走,四哥一拽我,转身对方队说:“方队,早上做完饭之后厨房有些事儿还没利落呢。另外昨天从外面进来的二队的东西也没发,我得先和张毅虎去忙这事儿。”

  方队点点头,“行,那就去吧!赶紧忙完了就休息一下,我看张毅虎这几天一直都没休息好。”四哥点点头,拉起我的衣袖就往厨房走。一直到方队看不到的地方,他忽然停了下来。点上一支烟后,劈头盖脸地问:“小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