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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车并没有在他的喝声下戛然停止,直待小半刻过去,车夫将马车停妥后立马滚下车辕。“方才人多车挤,实在没有地儿可以停车,请九爷恕罪!”

  车夫是个粗壮的汉子,五官普通,丢到人群很快就会看不见的那种,江湖装扮,一看就是个练家子。

  “不怪。”凤诀将整片帘子往上卷去,只见喧哗吵闹的街市,车水马龙,那牌坊下只余一群不知忧的孩童戏耍,早没了于露白的踪迹。

  他不死心,放下竹帘信步踏出马车,只见一袭白纺绸披风裹着碧玉袍,袍子不见任何绣工却亮着霞光,俨然从千山万水里走来的水墨人物,麒麟玉冠,身姿昂然,如玉莹然,站到人群中就像乍现的光芒,让人多看几眼都不够。

  他眼观四面,可街市中怎么也看不到他心心念念那人儿的踪影,她就像突然从人间蒸发的水气那样,转眼就消失不见了。

  他告诉自己,方才那一眼只是思念太过的海市蜃楼残影。

  但是——

  “这是哪里?”

  “禀九爷,我们刚进荷泽县城。”

  千山万水,千丝万缕里,一个和记忆里全无相干的地方。

  “布人手,”他一动不动的站在那,四月凉风刮来春风袭香,他全然没有感觉,嘴角微启,声音很低,“掘地三尺,即便将荷泽县翻过一遍,也要将那女人找出来!”

  蒙寰眼中闪过疑惑后微微一愣,女人?没头没尾的,怎么就和女人扯上关系了?

  他们家九爷是个传奇人物,一年多以前的他还是个纨裤子弟,别说打理家中的产业,没把它败光就算祖上有德了。

  可就在九爷遭人埋伏袭击重伤后就变了,当时他生命一度垂危,请来的大夫都直言准备棺材吧,哪里知道奄奄一息的人却奇迹似的活了过来,还用短短一年多的时间坐上广东十三行三当家的位置,本来摇摇欲坠的凤家商铺更在他的经营下起死回生。

  这一年,他跟着九爷走过来,看着他那股拚劲和韧性,除了鼻酸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那是把命豁出去的拚搏,殚精竭虑的与人周旋,不眠不休的斗智,该低头的时候就低头,该撒大把银子礼物收买人心的时候也没手软过,没有人敢相信那些送出去都没人要的铺子,在九爷手里不仅起死回生,还鲜花着锦了。

  可是找女人?

  啊,也的确啦,九爷是个健康的男子,需要生理上的纾解也是正常的。

  但是细看九爷这神情,和男人的欲望实在牵扯不上什么关系,从他脸上掠过去的是一种蒙寰从没见过的温柔,却又好似还带着彻骨的痛意。

  只是他揉眼再看,什么都没有了,他的爷还是那个清淡如水,就算生气也没有人捉摸得出来的那个人。

  那么他就要往另外一个方向去想了。“敢问九爷,那位姑娘是九爷的对手,还是友人?”

  “都不是。让你把人找出来就是了。”

  没头没脑的,九爷,您这是坑人,大海捞针啊!

  “那、那些分号掌柜们可在总号等着要见您……”他们不就是为了见这些一年才见上一次的各处分号掌柜们,九爷才从广东赶回京城的?

  “让他们择期,改日再见。”

  那些个分号掌柜们可都分布在全国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