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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柴世延这时倒醒了酒,略想了想,不曾记得,出门时玉娘嘱咐了他家去吃饭,又一想 ,不定私下里嘱咐了平安,倒累她等着自己,哪里忍心,忙于周养性三人道:“房下这几日身上不好呢,倒是吃酒吃忘了这事儿,好明儿原约好去外头,正赶上房下明儿去县外观音堂里烧香,索性你们都去我府里,使小厮唤两个粉头来弹唱吃酒,倒也能自耍乐一日,如今却要家去了。”

  说到此,那三个不好再拦,由着他去了,待瞧不见他马,周养性才奇道:“以往总听说柴大爷不喜府里这位大娘子,如今瞧来却大谬,倒是着紧放到心里去了,倒是那董二姐费心思进了柴府,如今不定受了怎样冷落,这会儿不知心里如何悔呢。”

  贾有德听他话音儿中仿似尚有些旁意,忙道:“虽你与那董二姐有些情份,以往她院中倒无妨,如今她进了柴府,便不好再想她,若柴大爷知道不定要伤了兄弟间情份,为着一个妇人却不值当。”

  周养性也知自己一时不慎,说错了话,忙道:“多谢弟提醒,倒是疏忽了。”那贾有德笑道:“说起来董二姐拿什么跟柴府大娘子比肩,虽未见过,可我那婆娘却有造化见过几次,听她言道,可着咱们高青县,也寻不出第二个标致儿人来了,可见生好,若稍使出些手段,董二姐如何敌得过 ,只这些俱都是柴府内院之事,与你我无干,既柴大爷不去,咱们三个去院中乐一晚倒便宜。”

  贾有德说者无心,不想听者却有了意,这周养性自来是个色中饿鬼,这会儿听了贾有德话心里暗道,那董二姐姿色虽不算顶尖,高青县几个院中却也数得着了,不然,当初自己也不会惦记上她账,如今贾有德又说柴府那位大娘子如何标志,却不大信服,有意瞧上一瞧,只那位大娘子不比外头妇人,成日深宅大院里头待着,如何寻得机缘,倒颇有些遗憾。

  忽想起刚柴世延说,明儿他房下去县外观音堂中烧香,不免勾起了心思,想着明儿初一,自己也去上庙岂不正好。想到此,哪里还有心思去院中,寻个由头家去了。

  却说柴世延,进了家不等平安提灯照亮,直往二门来,刚过了粉壁,忽瞧见那边墙根下有个白影子一闪,不防倒把柴世延唬了一跳,喝了一声:“是谁,那里装神弄鬼吓爷,待爷过去扒了你皮。”人跟着窜了过去,伸手抓住,触手却是软绵皮肉,竟是个女子,愣了愣,放了手。

  这会儿平安也提了灯来,瞧见墙根下,爷跟前女子,不禁暗道,这心思越发明了,倒不曾想这才多大点儿年纪,怎学得这么些勾汉子手段,那院中出来董二姐都要落后些了。

  哪会是旁人,正是翠云那个妹子,黑灯瞎火不知摸到墙根底下做什么来了,平安这会儿灯一照,她忙扑通跪地上,软着声儿道:“爷饶命,非是故意冲撞爷,刚本是服侍我娘睡下,被我娘瞧见,耳上坠子少了一个,若是旁也还罢了,偏这个是今儿我姐与我,若不见了,明儿让她瞧见,不定以为我经心,便忙着出来寻,想到白日从粉壁这边儿过了两趟,便也顾不得天黑,往这里寻来,不想惊了爷,还望爷瞧姐姐面上饶过奴吧!”

  柴世延听了让平安把灯提高些,就着等影儿瞧过去,果见她两边耳朵上坠子少了一只,想是心里害怕她姐数落,一双大眼里聚着泪花,闪闪烁烁好不惹人怜惜样儿,柴世延脸色略缓了缓道:“如今什么时候,黑灯瞎火如何寻见,若真要紧,明儿一早天亮了再来寻吧,这个时候该闭了二门,你这里却不妥当,回你姐屋里去是正经。”

  那丫头听了,忙站起身来,又一福下去,嗓音轻软了几分,说了声:“翠巧谢爷不罚之恩。”才扭过身子摇摇摆摆去了,到了那边一株花树边儿上,却立住,略侧身子往回望了一眼,便黑着灯,都能瞧出她那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