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似嗔还恼
母女这里算计不提,再说柴世延,心里想着玉娘,恨不得一脚便迈进家去,这一路是马加鞭,到了柴府大门,翻身下马,马鞭子甩给平安,过二门直奔着上房而来。
进了院,也不理会上来行礼婆子,三步并作两步跨上台阶,掀帘子进去,刚一进去,玉娘已迎将出来。
自使了平安去送信儿,玉娘炕上独独坐了一会儿,才让秋竹重开妆奁,于花盒之中捻了那朵大红牡丹手,簪与鬓旁,对着铜镜端详半晌儿。
粉面上匀了香粉,挑了胭脂手,涂唇上,再瞧镜中之人,竟仿似有些不识了,玉娘恍惚还记得,当年婚,兴致来时,柴世延与她梳头簪花,往往梳到一半,便凑上来吃了她唇上胭脂,搂着她温存不放,转瞬便只见人笑,不闻旧人哭了。
若如此,能保得安生一世,她也不想再费心思,却思及那个凄清之夜,玉娘只觉彻骨冰寒,如今重来过,她若再落得那般下场,岂不枉费了老天之意。
“大娘,换哪件衣裳?”
秋竹见主子有心拢络爷,忙着去开箱找衣裳,要说大娘,这模样儿身段儿,便不打扮都拔了尖,真装扮起来,又岂是那些旁妇人能比肩,只往日大娘与爷赌了真气,冷了心肠,任自己劝了几回,也不见回转,如今好容易想通透,秋竹是分外欢喜。
想这男人哪个不是吃软不吃硬,娘略软着性儿哄上一哄,夫妻哪有隔夜仇,拢了爷心,待生下一男半女,依傍身边,外头多少勾魂又怕何来,大娘通透,什么理儿不知道,只这些年,却钻了牛角尖,如今看开,可不眼望着顺遂日子呢。
玉娘想着柴世延喜她穿艳色衣裳,便指了指秋竹手里那条裙儿道:“这条裙子倒配我鬓边牡丹花儿。”秋竹服侍她系腰上,对着镜子理了理云鬓,刚收拾妥帖,便听见外头见礼声儿。
玉娘虽不喜逢迎,奈何如今也无他路可走,起身迎将出去,见了柴世延刚要见礼,早被柴世延一把搀住臂膀,攥了她手掌中摩挲片刻,温声道:“你我夫妻,何用这些虚礼儿,倒越发外道了。”拉着玉娘手,进屋坐炕边上,忍不住就着窗外光亮细细端详打量。
瞧得出刻意装扮过,粉面施了香粉,唇上胭脂涂好,趁着一张小脸儿白里透红,两道细弯弯眉下,一双秋水明眸瞅着自己,虽仍有些淡,眼底却仿似带着几分隐约情意,上身儿穿着家常白衫儿,下头却是一条大红织金挑线裙儿,裙下金莲藏于绣鞋之中,似露非露,映着鬓边一朵大红牡丹花,这腰肢儿,这身段儿,真真说不出怎样好看。
柴世延不由想起郑桂儿,刚也是如此一身白衫儿红裙儿,鬓边簪一朵牡丹花,不比不知,这一比便有了高下之分。
玉娘见他直愣愣盯着自己,眼珠子都不错一下,便心里含怨,也不觉粉面透红,柴世延见她晕染香腮,添了十分姿色,半边身子不觉酥那里,起身过去,挨她边上坐了。
只他一近,玉娘忽闻见她身上脂粉气,不禁微蹙蛾眉,忍不住推开他,柴世延不想她推开自己,定定瞧了她半晌,脸色有些沉。
玉娘知他性子,目光闪了闪,红唇微勾,似嗔似恼道:“也不知哪里鬼混了家来,一身酒气,离了我这里去,莫惹我说出什么难听来,到时大家脸上不好看。”
想玉娘自嫁了他,何曾有过如此时候,便婚时,也未见与他调笑一二,不想如今却跟换了个人一般,本就姿色过人,以往却有些木呆,如今这般,添了几分娇俏内,竟说不出勾魂,直勾柴世延,心里又酥又痒,恨不得当即便把她按身下,爽利消受一回。
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