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这未曾谋面的河东王所受到的遭遇惋惜,同情心不觉油然而起,“仅十一岁就要面对生死的挣扎,被迫亲眼看着四个哥哥与父亲的离去,他是被吓坏了!”

  经窦宛这么一提,皇上仿佛从记忆中跳回了现实,原先多愁善感的目光与语调霎时变得锐利起来,“哦!爱卿见过河东王的面了吗?你知道他现在生成什么样子了吗?”

  窦宛听出皇上的腔调已骤变,当下住嘴不再多言。

  皇上满脸阴霾,咬紧着牙说:“他变得不识好歹!他从不感激朕为他做的一切补救。朕恢复了他的世袭官衔,赏他双倍的封邑,让他有不入宫行役的特权,甚至还把妹妹许给他,让他又多了驸马的头衔。结果呢?他仍是不知好歹、不知感恩,甚至把怨气出在公主的身上,逼得公主跳河自尽!”

  窦宛听到这儿后猛地倒抽了口气,久久才问:“有任何证据吗?”

  “不用证据朕也知道他在搞什么把戏!”

  万忸于劲在此时适时地开口,缓冲气氛,“为了调查这事,我们于这一年间先后派了两位宫女进河东王府去卧底,但皆无功而返。”

  窦宛就事论事地评论,“那么他自然是清白的了。”

  万忸于劲略皱其眉,稍迟疑了一下后才说:“也不尽然,这事不单纯。事实上,那两位宫女被押回宫受到询问时,皆竞相隐瞒郁云寿在府中的行动。正当我们为探不出任何讯息而大伤脑筋时,内地突然传来了消息,说他不仅在延揽一流的铁匠,甚至在内地大肆挖掘铁砂。”

  延揽铁匠?探掘铁砂?窦宛不敢相信。

  因为依法,铁匠与铁砂都是国库的材产,贵族若想保有铁匠还必须得到皇上的批准才行。这个郁云寿的确是目中无人、胆大包天,无怪皇上对他起疑心,认为他在招兵买马……但是皇上不是说他聪明伶俐吗?既然聪明伶俐又怎么可能会笨到留下这么大的把柄让人揪?窦宛是百思不得其解。

  “宛?”拓跋浚轻唤了一声。

  窦宛抬起迷惑的眼,拱着手跟皇上应对,“微臣在。”

  “朕现在需要你的才干。”

  “有任务皇上尽管吩咐,微臣一定照办!”她恭敬地应道。

  “朕要你进河东王府去。”

  窦宛愣了一下,脸霎时白了。难道皇上已知道她的身份?要她挨上女装学前面两个宫女去对郁云寿施展美人计不成?这……荒唐,太荒唐了,现在要她换装,一定是不男不女的鬼妖样!勿说要去迷倒河东王,别先吓坏自己就算万幸了!

  情急之下,窦宛不假思索地以眼角扫了拓跋仡邪眼,想窥知他的反应。但拓跋仡邪没任何反应,只是无言地反以眼角盯住她片刻,再缓缓地将脑袋撇了回去。

  窦宛是又慌又气,他就这样撇过头去是什么意思?呵!她知道了,这寡情的粗人打算来个“见死不救”!

  正当窦宛意识到自己沉默过久,正要开口时,皇上已先她一步,不耐烦地问:

  “怎么样?宛?你刚才不是说朕尽管吩咐,你照办的吗?怎么现在不愿意为朕执行这项任务了?”

  “不是不愿意!不是不愿意!”窦宛忙地否认,低倾着苦脸,找着藉口。“只是……只是微臣不才,唯恐辜负圣上的托付,坏事露出破绽,还请圣上另觅佳人。”

  窦宛的“佳人”指的是货真价实的美丽女人,但进入皇上的耳里却成了“更优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