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他松了口气,慢慢推开门进屋。刘少君就坐在轮椅上,长长的秀发绑成两根辫子,脸上未施脂粉,显得清秀。

  虽然她极力维持镇定,但那紧抓着椅把的手、微颤的睫毛和眼底闪过的慌乱,仍泄漏了她的紧张。

  奇异的感觉涌上心口,他有些怀疑眼前看起来极端脆弱,似乎一碰就碎的小女人,真是当年那个叱咤商场和他同场较劲的女强人刘少君吗?

  “你……”

  “你到底有什么事?”她突兀地开口,声音因为紧张略显尖锐。

  “我们可以坐下来谈吗?”他指指客厅的沙发。

  “我是坐着的。”她不肯后退,略带恶意的话冲口而出。

  “抱歉,我不是有意……”他尴尬的站在原地。

  他的道歉让她心中生起一丝羞愧,但一下子便被强烈的防卫情绪淹没了。她坐在轮椅上背脊挺得直直的,“你到底来找我做什么?”

  “你……”他本想问她为何没找他赔偿,但到了嘴的话语,不知为何竟成了完全不同的意思,“你是不是很恨我?”

  此话一出,两人同时一呆,问话的人比被问的人还要惊讶。

  张鸿羽不懂他怎会问这么白痴的问题。这种事还要问吗?他把她撞残了,把她美好的人生给毁了,白痴都知道她恨他。

  他闭了下眼,暗自呻吟了一声。老天,他到底在说什么?诡异的是,他竟然还希望能从她口中听到否定的答案。

  刘少君双眼越睁越大,她开口重复他的问题,“我是不是恨你?我是不是很恨你?”她越念越大声,表情扭曲的道:“这就是你要谈的事情,你怎敢……怎敢跑来我家问我这种问题?!你是特地来嘲笑我的吗?我双腿残了还不够吗?这样做很好玩吗?”她气得全身发抖,深深吸口气想稳定情绪,却没多大效用,终于忍不住破口大骂:“我恨不恨你?我当然恨你!滚出去!听到没有?你给我滚出去!”

  “刘小姐……”他发现她误会大了,忙着解释。

  刘少君根本听不下去,见他不动,干脆抓起身旁的东西就丢。“出去!你这个人渣、王八蛋!给我滚出去!”

  “刘小姐,我无意--”他低头闪过一双拖鞋,见她竟抓起一只花瓶要丢他,立刻住了嘴忙不迭地退出门外。

  “我不想再看到你!别再让我看到你!”她费力的推着轮子向前,叫出两句话后,立刻将大门当着他的面用力甩上。

  张鸿羽站在门口低头看着狼狈的自己,他闪过了花瓶,却没闪过花瓶中泼洒而出的水和花。

  苦笑的伸手将落在他头上、身上的花草拿下,他看看紧闭的大门,决定今日不宜再继续下去。

  无奈的转身走回车上,他不禁奇怪自己刚才到底哪根筋不对劲,竟会认为这女人很脆弱?还问她恨不恨他?

  怪了,他是脑袋秀逗了不成?是不是他这几年用脑过度、体力透支所造成的后遗症?或许回去睡一觉会好一点,或许吧……

  她不肯见他。

  从那日之后,刘少君就不肯见他。张鸿羽用尽了各种方法好言劝说,她不见他就是不见他,她甚至为了他将她家中的电话插头拔掉,就连门铃的电线都剪了,而且足不出户。

  这女人过的到底是何种隐居的生活?

  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