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二、翻云覆雨
说道。

  “我的感受就是好记性不如烂笔头。不管开篇立论、总结陈词,还是相互攻辩、自由辩论,该记的东西一定要写到纸上。不要以为自己记忆力很好,很多资料都已经熟记于心,就懒得落笔,真正到了比赛现场,很多时候脑袋里是一片空白的!”黄淑惠不知是因为自己没发挥好而伤心,还是为自己作为主将没能尽到责任而内疚,说话声音很低。

  刘欣盈也心有戚戚焉地点点头:“黄淑惠所言大家应该都有同感吧?在赛前,每个人脑海里都有无数个精妙的想法,可以轻松让对方哑口无言、五体投地。可到了比赛时为什么就想不起来、说不出话呢?等比赛一结束,马上又想起来当时可以用某句话噎住对方,从而赢得胜利。这种‘事前事后诸葛亮,事中就是糊涂蛋’的行为,是不是大家都或多或少存在?”

  “是!”屋里的人异口同声地回答道。

  “说实话,我也经常这样。”刘欣盈笑着说道:“导致这种的原因可能是你胆小怕事,底气不足,也可能是你热血上头,无法保持冷静,还有可能是你本性善良,懒得和人争辩。不过你们既然决定要参加比赛,就必须要努力克服自己的这个弱点!”

  “怎么克服啊,欣盈姐?”黄淑惠可怜巴巴地问道。

  “简单,多参加几次比赛就好了!”刘欣盈故作轻松地答道。但她有几句话放在心底没说,比如“几次”到底是几次?有可能真的只是几次,也有可能是几十次、几百次。而且没人保证这个症状在某些陌生、重大的场合不会复发!

  接下来每个人都轮流说了一点自己的感受,连边上围观的吴梓臣同学也未能幸免。不过相较于其他人的温柔含蓄,吴梓臣的发言明显尖酸刻薄许多,简直极尽讥讽嘲笑之能事,现场除了江水源逃过一劫之外,其他人无一幸免,连躺着的刘欣盈都中了好几枪。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

  遭受明枪暗箭最多的林少燕冷笑数声,忍不住反击道:“拜托,‘圣人无喜怒哀乐’这个辩题早在三国时就曾被王弼驳倒,此后再也无人申说此论好么?我们本来就是逆水行舟迎难而上,能做到和反方平分秋色已经非常不容易了!你还想怎样?要不你来试试?”

  言下之意不是我军无能,而是共军太狡猾!

  与林少燕同组的施轩、曾平等人也连连点头。说实话,江水源这一组的主将黄淑惠、三辩路宗光表现确实非常一般,本来是大幅占优的局面,结果让他们辩成平分秋色,也难怪对方大为不满。

  刘欣盈立即接过话头:“本来打算时间足够的话让你们两组互换角色,再辩论一次‘圣人无喜怒哀乐’,后来怕耽误大家时间,这才作罢。既然你们现在说到了这里,我们不妨抽几分钟讨论讨论。如果黄淑惠这组为正方,你们打算如何立论?”

  目光扫过,黄淑惠马上装作鸵鸟,把头埋了起来,陈荻、路宗光也一副沉思状闭口不语,唯独江水源神色如常。刘欣盈点将道:“江水源,你说说看?”

  “我?”江水源有些纳闷:立论不是主将的分内事么?怎么落到了我头上?但看到林少燕幸灾乐祸而又肆无忌惮的挑衅眼神,他还是按下好奇,认真答道:“如果由我来为‘圣人无喜怒哀乐’立论的话,我会进一步发挥阳明心学中‘情即理’的论断,把形上的性理与形下的日用、喜怒哀乐统一起来,认为喜怒哀乐等情感也是天理的一部分,圣人顺乎自然、体悟天理,所以才感受到了喜怒哀乐。”

  “可你的论点是圣人无喜怒哀乐!”林少燕一脸嘲讽地看着江水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