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1

  这下,不尖叫也不行了。但灵魂尖叫的效果很差,只引起楼下的野狗吹狗螺,没引起任何人类的关切。

  刚才那个诡异的场景,不管是妖怪(大概吧?)索魂,还是什么异族爱情故事,都无法引起我惊恐或感动的情绪。我只绝望的想到周星星说的,”我是乡民,只是站得前面一点。”

  问题是,我并不想站得前面一点,别说站,我连爬都爬不出病房,你们的爱恨情仇关我啥事,你们失火你们的,为什么要殃及我这条命不久矣的池鱼?!

  更重要的是,现在是什么状况啊?

  我非常老套又没创意的悲呼,”救命啊~”

  别傻了,当然没有大侠来救我。你以为人生处处是小说吗?太天真。

  等我醒来的时候,以为被送到精神病院,而且这个精神病院还在开化妆舞会。当你看到精致华美的床帐,和围在床前吱吱喳喳不知道在说啥玩意儿的古装女人,我想你也会跟我有同样的感觉。

  让我没马上问医生在哪的主因是…我的腿有感觉。虽然是痛,但的确有感觉了。

  我一把掀开棉被,瞪着我的腿…又迷惑起来。难道…我病得太久,硬化转移导致脑病变?我可不相信我如此乐观坚强的心理素质会崩塌到发疯,精神上不可能,那就是生理病变了。

  因为那根本不可能是我的腿。看起来像是两根火柴棒,细瘦瘦的,我又瞪着自己的手…瘦得跟鸡爪一样,而且又小…小到像个少女的手,不是成年人的手。

  她们还在围着我吱吱喳喳。虽然听不懂,最少我知道是在骂我。中国的国骂咩,意思都很容易懂。不信你去山东找个在地人对他用台语问候他娘亲,看会不会挨打。

  “这是哪?”我小心翼翼的开口,”妳们…是谁?”

  瞬间鸦雀无声,她们居然全体闭嘴了,瞪着我像是见了鬼。

  一个穿得最华贵的女人(七八根金钗插脑袋,不重吗?)排众而出,用不怎么标准但勉强能听懂的国语说,”蛮姑儿几时会说官话?”

  既然是她对我说的,蛮姑儿是我…我又去哪了?

  这真是很哲学性的问题,值得深思。

  “那个,”我咳了一声,”我不是蛮姑儿。摄影机在哪?”我开始转头,这该不会是个恶作剧节目吧?

  那个贵妇(穿得很贵…)瞪了我一会儿,勃然大怒,”蛮姑儿,妳别以为上了吊就可以不嫁,这是老爷订下来的婚事,妳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接着又是一大套听不懂的方言了。

  “可我不是你们说得什么蛮姑儿。”我满脑袋糨糊,”我叫吴安平…”然后一阵伤悲。姓啥都好,姓梅跟姓吴真是令人无言。安平平安,听起来多好。一姓了吴…哎,悲痛。

  贵妇张着嘴,机关枪似的用不标准还得猜的国语问了一通。我被炸昏了,真是有什么就回什么。她双手扶颊,非常有喜感的呈现孟克的”吶喊”状态,带着那群女人立刻败走,只留一个小女孩一脸要哭的看着我,全身发抖。

  这是怎样?

  我试着跳下床…真让我跳成了,立刻热泪盈眶。我试着走来走去,老天,能够重新走路的感觉真是太好了,我完全原谅了一切莫名其妙的事情,也原谅了搞爱恨情仇殃及我的那对(消音)男女。

  若不是房里还有人,我真能蹦起来,跳个舞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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