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3
��。“福嫂端着铜盆,走到母亲面前,恭敬地说道。

  母亲的脚早年受过伤,一直不曾痊愈。平日里双脚虽偶感酸麻,行走却是不成问题。但一到阴雨潮湿天,便开始发作,有时疼得厉害,竟连站起来也很困难。

  父亲遍寻名医,却始终无法治愈母亲的旧疾,只能用些草药给她泡脚,稍微减轻她的痛苦。

  “放下吧。”母亲颔首,拉开身上的毛毯,准备脱鞋去袜。

  父亲似犹豫了下,忽然单膝跪下,伸出手去捧母亲的脚:“今日,便让我为你敷药吧。”

  “不,士彟……”母亲脸色一变,双脚猛地往回缩。

  “你……”父亲先是怔住了,而后自嘲地说道,“原来,我连触碰你双脚的资格都没有……”

  “不,不是这样的……”母亲竟有些慌乱,她定了定神才说道,“你一个大丈夫,跪在地上为我这小女子搓脚敷药,太委屈你了……”

  “呵呵……”父亲干涩地笑着,他慢慢站起身来,吩咐福嫂,“福嫂,好好服侍夫人。”说罢,他如逃亡一般,转身快速地离去了。

  春风乍起,却依然吹不皱叶茂花繁下的那一池春水。

  母亲望着父亲离去的背影,眼中现出怅惘、空白、黯然与愧疚。

  寒梅自有心,何求名士折?那样的香气,嗅之再三,就会伤了嗅觉。因为它透着遥远的寂和艳,冷冽凄清,绝玷污不得。

  其实,只要母亲点头,我相信这世间不知会有多少男子将心甘情愿地跪倒在她脚下,向她俯首称臣。

  可惜,父亲,可能真的连这样的资格都没有。

  而今,我确是有些同情父亲。

  因为从此间到彼间,或者只有一寸的距离。然,从此心到彼心,却隔着迢迢银河,永远无法逾越,也不能逾越。

  屠杀1

  夜已沉,一灯如豆,昏暗的光线朦胧地照出了墙角的梨花木架床,红烛浊泪,裹着夜的霾阴与冰冷。

  “媚娘,为何这般安静?不似你的性子啊。”母亲坐在塌上,扯开发带,青丝如瀑般倾泻下来,“你今日出府,有何见闻?”

  “我……”我心中无数疑惑,到了嘴边,却是一句也说不出来。我只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