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惊世绝艳
��半天,谢策仍然一头雾水。

  “谢中郎。不妨先忘了霍伤,仔细看看字儿。”九公子悠哉悠哉呷了口酒,待酒尽杯干,便抬手执了陶壶,重又续上。

  方才只顾着往“私笺”上头歪扯,谢策压根儿没有注意字体。这时候垂睑看了。越看,脸上的诧异惊讶之色越浓,及至后来,不由“啪啪”拍了案桌儿叹道:“好字!真乃惊世绝艳之作!”

  不怪谢策赞叹失态,纸上的字,蚕头雁尾,横势扁出,非但古拙隐隐,锋锐之气更是直要透纸而出。

  世家子弟,三岁起蒙便会研习、临摹名家书作。及至后来,逐渐形成了自己的字体风骨。因此对于字体笔势,谢策一眼便能够看出功力。

  没有百把十年,练不出这种字,写不出这种气势,更达不到这种“利刃铁钩,气势汹汹”的境界。

  “诸国书画名家,某也算识得几个。这个人的字,却从来没有见。”谢策看了又看,淡声问九公子:“莫不是,归隐避世的天外人么?”

  “不是,若本公子所料不错,这张“私笺”与那张……。”九公子轻飘飘扫了眼案桌儿,而后又朝玉匣子略略一抬下颌:“出自同一人之手。”

  这怎么可能?善于临摹作伪的大有人在,只是模仿再像,再逼真,字体气势总会露出几分端倪。谢策相信,就算霍伤照着“私笺”抄一遍,笔体气势,运笔落笔,还是与仿冒的私信不差分毫。

  而“私笺”与玉匣里的“初一十五”,无论走势笔法,还是所蕰含的威仪气势,简直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模仿其形而形似,已经够让人惊叹;而仿其神,仿的如此毫无破绽,则不仅仅是令人惊叹,是惊怵。谢策有些发懵。

  “我一副画儿上,有她签的落款。”九公子眯了眯眸子,想起落花如雨中,谢姜蹙眉低首,鬓边几绦散发,拂拂扬扬……,一时有些恍神儿。

  九公子在这里恍神儿,断云居里,却是叽叽呱呱翻了天。

  北斗手里拎着“木锤”,伸腿蹬脚比划:“你们不知道,费嬷嬷拱到花架子底下,我扯了几下扯不出来,干脆一锤下去……。”

  这边儿寒塘捂住屁股一跳,尖了嗓子喊:“哎呦!莫打了……我是夫人的,哎呦!……。”

  “哎呦!她哪是这个样子?是这样。”玉京双手抱头,往案桌边儿一歪“这样……。”

  三个丫头只顾兴奋,浑然没有看见厅门口站了人。韩嬷嬷咳了一声,北斗忙将木锤背在身后,溜溜退到了墙角儿,玉京寒塘两个吐吐舌头,亦跟着站了过去。

  瞅着三个丫头消停了,韩嬷嬷这才抬脚儿进了寑屋。

  因窗户只开了半扇儿,屋子里便有些暗。谢姜正歪在榻上想事儿,看见韩嬷嬷进来,便拍拍榻沿旁的鼓凳:“嬷嬷坐。”

  “娘子要是睡不着,老奴就禀报些事儿。”韩嬷嬷屈膝施了礼,便在鼓凳上坐下:“赵氏将费嬷嬷一家,送去了酸束。”

  以新都为中心往西去,经河外、卷地、衍地,再西行百余里便是酸束。

  而衍地,是赵家的地盘儿。

  “费嬷嬷一家,大大小小十几口子,坐了三辆大车。”韩嬷嬷叹了口气,低声又道:“原想费嬷嬷死了,好歹也算为青阳几个报了仇。如今看来,赵氏竟想保她。”

  当时二夫人中毒昏迷,谢怀谨尚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