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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笑,说:“等开春啊,咱们上路前,指不定就能喝上你的喜酒了。”

  枯云笑笑,没说什么。他避嫌,大闺女,姑娘家,他是不亲近的,能不与她们单独相处就不单独相处。他更爱去亲近大自然。森林里,山上,来来回回地跑,手伤痊愈后,变本加厉,能好几天都待在山里。李大娘家的老二是十里八乡出名的好猎手,枯云跟着他学打猎,学用猎枪,还学怎么放血,剥皮,抽筋,割肉。有回他和李老二上山猎白羊,白羊不像羊,更像牛,脑袋上有两根粗角,拧把地盘在一起,打了个绕向里头弯。小白羊一身的白毛,上了年纪的,毛就发黄。这天枯云和李老二猎到了一头落单的老白羊,一个独头。

  李老二开了三枪,中了两枪,枯云开了两枪,全都中了,一枪打在白羊脑门上,一枪打在屁股上。这四枪落在身上,白羊还在挣扎,毕竟是几百斤的大活物,流血流干净都得个把小时。李老二和枯云走到还在抽出的白羊跟前,两人蹲下,怡人抽出一把短刀匕首,一个搬起白羊重重的脑袋,一个抹脖子放血。白羊的两颗又黑又大的杏仁眼睛盯着枯云,它眼里是一层水光,水光映出高大的冷杉树影。枝脉错综,遮天蔽日。

  这时天色已经晚了,李老二剖开白羊肚子鼓捣里头的内脏时,枯云在边上生了堆火。李老二说:“今晚在林子里凑合一晚上。”

  枯云应了声,李老二挖出了白羊的大心脏,响亮地拍了两记,大笑出声,扔给了枯云。

  这是迈入新年以来他们最好的一次获。这颗心脏将会是他们的晚餐。

  枯云找了个平整的石板,抹去上面的白雪和枯叶,把血淋淋地心脏放上去,先一刀切成一半,再几刀片出六片。串到杉树枝上,架在火上烤。那边厢,李老二已经完完整整地割下了白羊的一副皮毛,他在空中一甩,甩去点血沫子,往身上一兜,围紧了吹了声呼哨,左看右看,煞为满意:“回去让俺媳妇儿把这副皮子熟了,分你一半做身马甲。”

  枯云抬头:“您留着吧,过阵子我就走了。”

  “走去哪儿?”

  “去长春。”

  “哎呀,东北地界?那更用得着了,那里冷得很,裤筒子里不塞上两斤棉花甭想过冬。”李老二坐到了枯云边上烤火,暖手,拿出了装酒的皮袋子。

  “到时候已经入春啦。”枯云说,李老二喝了一大口酒,爽快地叹出声,把酒袋子递到了枯云跟前。枯云没喝,李老二自己又灌了好几口,他道:“那这杆枪你带着。”

  他指的是他借给枯云的猎枪。此时正挨着枯云靠在一棵树上。

  枯云道:“那我就不客气了。”

  “你们大队长不是说要去甘肃吗?你咋去长春?”李老二疑惑,“奔亲戚去的?”

  枯云点了点头,没多解释。李老二拿起一根杉树枝,呼呼吹掉了心肉上的热气,说:“上海怎么样?好玩儿不?”

  雪地里,那头被开膛破肚的白羊也还在往外冒热气。枯云也吃了片心头肉,肉还嫩着,里面还是冷的,咀嚼着有股血腥气。枯云咽下嘴里的肉,说:“洋人多,时髦的地方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