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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个人的形状在白布上凹凸浮现。

  枯云僵住了,那护士问他:“您是应先生的亲属??您是他什么人?”

  枯云摇头,他的眼神是怨恨的,表情是凝固的,他的舌头硬化,嘴唇不停打哆嗦,喉咙梗住,他说不出话。他伸出两根手指掀开了白布一角。

  紧闭双眼死去的人是一名老者。

  枯云转头看护士:“十号病床的尹醉桥呢??他人呢??”

  护士盖好了白布,叹出口气:“搞半天你是找尹先生呀,这位姓应,尹先生早先时候走了,出院了呀。”

  “他自己一个人走的??”

  护士点头:“走得是有些匆忙,有个信差来给他送了封信,他看得很不高兴,不过他的身体暂时是没什么大碍了,主要……”

  枯云没有听下去,撇下护士就走出了医院。他往尹公馆去,黄包车夫问他要去那里,送一送他,短途一块,超过三里地价钱可议。枯云摇头,还有马车夫也想来载他,枯云摆了摆手,他拒绝了所有人,讨钱的乞丐,饥饿的流浪儿,卖花的少女,搭讪的外国女郎。

  他走着,左边身体拖着右边身子,沉重,迟缓地走在法租界宽敞洁净的街道上。

  “前面有人跳楼啦!有人跳楼!”

  “听说是个搞地产的!造孽啊!”

  “脑浆都砸出来了!人成了一块软肉!”

  枯云浑身震动,跟着尬闹猛的人流往一座钟楼走去,钟楼下已是围了里三层,外三层,人们交头接耳。

  “以前是个大少爷呢,地租,吃吃公家饭不就好了,搞什么放地产。”

  “住了一个月国际饭店,住出毛病了。”

  枯云使劲往人群中央挤。

  “昨天还在舞厅里嘣恰恰,今天就跳了楼。”

  “哎呀挤什么挤啊!死的是你亲爹还是你亲妈啊!”

  “他老婆才可怜,结婚啊有半年的啊?”

  拨开挡在最前面的两个人,枯云看到了那个跳楼的少爷。

  歪眼裂鼻,一头黑发被鲜血染红。他的一颗眼珠弹出了眼眶,瞪着枯云。

  枯云急喘了两口气,胃里泛出股酸味,捂住嘴寻了个空隙跑到人群外,腰一弯,哗啦吐了一地。边上有好心人给他递手绢,他用手背擦擦嘴,加紧了步伐往尹公馆赶。

  尹醉桥就在尹公馆里。

  枯云找到他时,他在客厅里倒酒,留声机的大喇叭里传出爵士歌声。

  枯云看着他,尹醉桥望一眼窗外,天上飘下细雨。

  “你是不是跟踪我?”枯云问他,小步靠近,在距离尹醉桥五步之遥时撑住沙发的椅背站停下。

  尹醉桥皱眉,说:“雨下进你脑子里了?”

  枯云一个机灵,怒拍靠背,大声道:“我问你!是不是跟踪我!五年前!是不是你跟踪我去了闸北!是不是你打电话给彭苗青告的密!!”

  尹醉桥举着酒杯,他的眼神游离到了枯云身后,可一瞬后,他又望向了他,说:“是。”

  “你说什么?”枯云抖索着,他决定再问一遍。

  尹醉桥坚定,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