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92
��必那么麻烦,炎凌陪我上山就好。”

  “那就这样吧。”无名答得爽快,好像生怕轻尘反悔,他的身子还是维持着刚才那个姿势坐在那,眸光意味深长地瞥了眼孟轻尘,似乎早就知道了孟轻尘会这么说,他生得温润如玉,个性却是豪放不羁:“我也只是说说罢了。”

  果然如此……

  轻尘黑着脸站了起来要走,没有理会无名。

  今日乃爹爹的忌日,她自遭遇秦皇毒害,离开中原已有十年,原以为远赴匈奴必定生死未卜,不料自己还未到匈奴就已经毒发身亡,倘若当年她没有死,而是顺利和亲到了匈奴,那自己大概就是头曼的众夫人之一吧,那么岩止……

  轻尘的嘴角抽了抽,没有再继续设想这些无谓的“如果”,谁又能想到,如今不仅大秦的局势在变化万千着,就连匈奴的统治权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头曼的势力早已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比头曼还要骁勇莫测的年轻的匈奴王,岩止。

  这十年里发生的变数太多了,轻尘忽然觉得跪在爹爹的坟前,有一种无所适从之感,实在是颜面尽失。

  平丘山位于咸阳城西,也许是早晨下过雨的缘故,山路有些滑,今日上山的人并不多,但雨后的山岭却是别有风光,乔木高耸,清泉哗哗作响,行道两侧的树木都已抽新绿了,鸟鸣花香,山雾环绕,置身其中,竟有一种飘飘欲仙之感。

  孟老将军是战死沙场的,位于平丘山的将军祠是当年大秦的百姓所建,所有战死的将军们的牌位都会在这里被供奉。

  轻尘去的并非将军祠,而是山阴的一座被古柏葱郁的枝桠遮荫的坟冢,墓前由巨石雕刻而成的守灵兽各盘踞左右,威武又壮观,那是轻尘手执青玄剑,聚敛真气于剑锋,亲自雕刻而成的。

  再往前走便是孟广威的坟冢了,炎凌很适时地在茂盛葱郁的树林入口处,手中握着被封裹起来的赤红剑:“我在这里等你。”

  “嗯。”轻尘淡淡一笑,十分感激炎凌细心,阔步走了进去,拨开纷繁的枝叶,越往里走,路径就会变得越发狭窄,然后完全被堵住了,唯有山体上的一个半人高的洞穴可入,过了洞穴,视野会再一次变得豁然开朗,这是孟轻尘亲自会爹爹选的天然寝陵,背靠环山,林木遮蔽,山清水秀,寻常人甚至不知道在这丛林深处,山壁后面,竟然有这么一处水月洞天。

  轻尘本以为自己十年不曾来拜祭爹爹,即使不至于坟冢前杂草丛生,那也应该略显萧条,但此刻她眼前所见到的,仍然是一座巍峨雄伟的将军冢,那两尊守灵石兽依旧惟妙惟肖,栩栩如生,好像下一秒就会张开长着锋利獠牙的嘴,伸出有力的力爪,扑向胆敢擅闯此地扰爹爹沉睡的不速之客一般。

  獠牙?

  轻尘忽然想到了什么,伸手将自己脸上的獠牙面具给摘了下来放在一旁,然后在孟老将军坟前点烛,继而身姿挺拔地立于前方,沉静如水的黑眸里一片寂静,山风猎猎穿林,吹得她漆黑的发丝轻轻扬起,说也奇怪,十年不曾来拜祭爹爹,而她却只是一动不动地立在那,什么话也没说。

  不知道是过了多久,轻尘忽然侧了侧身子,眸光一敛,有人!

  此人并不存着要袭击她的心思,所以她才没有立即发现他的存在,有炎凌守在外面,断不可能让人进入这里,唯一能解释得通的,便是此人在她进入之前便已在这里面了。

  “是谁?”轻尘脸色一沉,也来不及去捡面具戴上,她清瘦的身影好像单薄得一阵风就能把她吹走了,可此刻站在那两尊威武的雄兽像之前,却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