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饰。那刚浆烫好袖口中露出一双深棕色骨节chu大的手,而这双估计可以扼死一条鲨鱼的大手此刻正在轻轻捏着圆规和角尺在图上描绘着不停。

  “让您久等了。”没多久,船长停下了手中的笔,抬起头颇客气地对我说。此时他神情和蔼,语气亲切,早已没了满嘴的酒气。

  “没关系。”我微微一笑,心中对他前后判若两人的转变甚是好奇。

  “过两小时就要起锚了,我叫两个船员帮您拿东西吧。”他用手搓了搓chu糙的下巴,从橡木桌后站起身来。

  “哦,这到不用,我没有太多的行李,只有这些。”我指了指身边的小箱子和肩上的包袱。

  “好,这样吧。您住在我隔壁的客舱,我们这艘船不是客轮,没有太多的客舱,而且……”

  “没关系,这很好了。”船长这么客气,我心里也觉得落下一颗石头。之前看他是一个不着调的醉鬼,还担心跟着这样的人出海会不会比呆在索梅恩更危险,现在看来是多虑了。

  “我带您过去。”他站起身。

  我跟着他走出了船长舱。没走几步不就到了我的舱室,它很小,但要比一般的水手住的地方强多了。

  “那边是大副舱,让-贝纳德是个好人,您有事也可以去找他。”说完,他转身出了舱门。

  “船长!”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怎么?”他回头问。

  “咱们要航行多久才能到中国?”我小心翼翼地问。

  “什么中国?我们要去美洲,新法兰西。”

  “什么?您不是说去中国么?”

  “中国?我说过吗?”他满脸疑惑地看着我。“您还是好好休息吧,海上的生活可够您受的。”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门。

  我呆呆地坐在舱里,心想这两天对祖国的遐想和对家乡的思念全成了泡影。

  “对了,”我还没缓过神来,船长又拉开了我的舱门,把头探了进来。“呃,对了,您最好将您的外表收拾一下。您是我们这艘船上唯一的女x,而且要和我们在船上生活两个月,所以……”

  “两个月?”我脱口而出,这也太长了吧?相比现代社会,从欧洲到美洲的飞机只用区区不到十个小时,这两个月见不到陆地的海上旅行可让我怎么熬啊?

  船长走后,我开始检查自己的仪表。穿上男装的我已没有了之前科萨诺伯爵夫人的样子,俨然变成了一个十几岁的漂亮男孩,唯一需要修整的就是我的头发,它们比男人们的要长很多。于是我找了把剪子将头发略微剪短了一些,使自己看上去更像一个男孩子。

  之后,我走出舱门,爬上了甲板。

  此时大多数水手已停下了手中的活计,分列站在甲板上听船长训话。我好奇地登上艉楼,扶着栏杆,看着他们。傍边就是舵台,一个水手紧紧扶着舵盘,眼神凝重地望着前方,丝毫没注意到我的存在。地中海酷热的阳光直直晒下,害得我几乎睁不开眼。一阵阵强劲的海风从东南方吹来,在我的脸上划过。看着水手们棕黑色的脸膛和被海风吹皱的皮肤,我不禁担心起来:这么下去,两个月后我岂不得晒得跟他们一样黑,脸上也会被海风吹出道道皱纹?

  想到这里,我准备躲回船舱去,那里虽然又潮又有窄,但起码没有这刀子一样的海风。

  “大副呢?那个混蛋又跑那鬼混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