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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

  在马赛港转了好久,我终于在热心人的指点下找到了停泊在港内的黑夜女神号。

  这是一艘中型的三桅帆船,船体上涂满深棕色的油漆,没挂帆的桅杆上布满了各式各样的绳索,船上几乎没什么人,只有一个穿着油乎乎的就棉布衬衫的老水手在甲板上抽着烟。

  我颤颤巍巍从踏板蹬上船,走到老水手身边。“先生,您知道蒂雷纳船长在哪儿吗?”

  “什么?”老水手将手拢在耳边。

  看得出他耳背得利害,我就靠近他耳边大声问道:“您知道蒂雷纳船长在哪吗?”

  “哦……”老水手看都没看我一眼,不紧不慢抽了口烟,从胡子拉碴的嘴中冒出了一个滑稽的烟圈,“船长么,他在海马酒馆……”他说完,又低头不语了,不只是睡着了还是陷入了沉思。

  于是我匆匆走下黑夜女神号,向人打听到海马酒馆的地址后,就向那边赶去。

  酒馆离港口不远,我在一排歪歪扭扭的旧式砖楼的尽头找到了它。我推开脏兮兮的木门,里面顿时冒出呛人的烟草味,险些没把我薰出来。

  我急忙掏出手帕,捂住嘴冲进酒馆,穿过一个个酒气熏天的客人,几步来到了吧台边。

  “您要什么?先生?”那个形容猥琐的酒店老板问道。

  “我找蒂雷纳船长。”我故意chu声chu气地说。

  “在那边。”

  我顺着老板的手望去,在靠窗的桌旁趴着一个人。那人带着一定不合时宜的旧式假发,整个脸贴在桌上,一只手还死死地攥着一个酒瓶。

  怎么是个酒鬼?我皱着眉头向他走去。“先生,先生!”我推了推他,他虫子般扭了几下后又不动了。

  该死,怎么竟碰碰上这种人?我拖住那人的肩膀,把他一下子搬了过来。“啪!”他手中的酒瓶摔得粉碎,立刻,店中所有的人都向这边看过来,我扶着醉鬼,向他们尴尬地笑了笑后,大家又都机械地转过了头。

  “蒂雷纳船长,船长!”我使劲摇晃着他。这个人看样子四十多岁,生着一张方方正正的大脸,上唇留着一条没怎么修理的小胡子,下巴上则都是青虚虚的胡茬。眼皮半睁着,眼睛于酒醉而显得很混浊。可能是由于在海上风吹日晒,他脸上的皱纹很多,但这些chu糙纹路却使他的脸显得木纳且坚毅。

  见他还不理我,我有些不耐烦了,干脆端了杯凉水一下子泼在他的头上。这招果然奏效,他浑身一颤,渐渐睁开眼:“您……您是谁?”

  “我、我是德·布里萨侯爵的儿子。”我先不想暴露出自己的女x身份。

  他先是不解地看了看我,突然一下子窜起来,紧紧抱住我。那一身臭哄哄的酒气几乎将我薰晕。然后他又放开我,向着酒馆老板大叫:“该死的皮埃尔,在给我来一瓶酒,要上好的波尔多!”说完,他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您就是蒂雷纳船长?”我小心翼翼地问。

  “对,我就是‘窜’长”他的酒没全醒,大着舌头说。

  “太好了,我的父亲让我找您。”说完,我把口袋里那封信交到了他手里。

  船长慢慢拆开信,看来酒j已使他的理解能力下降了不少,他读了一遍又一遍,好一会才看完信,先给我倒了一杯酒后再将他的杯子灌满,然后豪爽地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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