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兴亡纵横
��达膝盖的高靿牛皮战靴,一副洒脱不羁的剑士气度。

  “军剑对士剑,三一较量,第一阵——”

  随着典武官令旗劈下,第一排三个齐军剑士“嗨”的一声大吼,铁锤夯地般嗵嗵砸到场子中央。军剑士剑三对一,这也是天下通行的剑器较量习俗。战国时但能以“剑士”名号孤身游历者,即或不是卓然成家的大师,也是剑术造诣非同寻常的高手,与讲究配合杀敌的军中剑技大是不同。只要不是军阵搏杀,人们公认剑士比军士高超许多。于是,有了这“军剑士剑三对一”的俗成约定。

  甲胄三剑刚刚站定,眼前红光一闪,一个布衣剑士已经微笑着站在六步之外抱剑拱手:“三位请了。”中间军剑一摆手,三剑大跨步走成一个扇形,一声喊杀,三口阔身长剑带着劲疾的风声从三个方向猛烈砍杀过来。布衣剑士手中一口窄长雪亮的东胡刀,眼看三剑展开已经封住了方圆三丈之地,一声啸叫拔地飞起,雪亮的刀光陡然闪电般扫到了中剑背后。此时左右两剑一齐飞到,一把铁钳般堪堪夹住了胡刀。几乎同时,中剑倏忽滑步转身,长剑灵蛇般从剑士胯下直上。剑士大惊失色,情急间一个空中倒转,方才脱出了剑光。谁知刚刚着地,左右两剑如影随形般指向他的双脚,大回旋掠地扫来,活生生战阵步兵斩马足的路数。剑士连忙再度纵身飞起,中剑却凌空指向胸前。剑士的东胡刀当胸掠出,趁势跃向左右两剑的背后,刀锋顺势划向两剑腰背。按照寻常军剑的身手,远远不能灵动到瞬间转身的地步,一刀划出两人重伤,剑士无疑便是胜了。不想在这间不容发之际,左右两剑竟一齐扑倒在地又连环翻身站起,长剑从躺在地上时一齐刺出,直到跃起刺来当面,一气呵成。剑士挥刀一掠之间,中剑恰恰已经飞步背后兜住,长剑一挥,剑士的长衫拦腰断开,下半截骤然翻卷缠住了战靴,赤裸的肚腹腰身黑黝黝亮了出来。

  全场哄然大笑,王台上的齐湣王更是手舞足蹈:“赏!重赏军剑,每人一个细腰楚女。”又转身骤然厉声喝道,“来人,将那个狗熊剑士扒光,乱棍打烂尻骨!”孟尝君大急,正要说话,齐湣王一挥手:“校武法度,谁也别乱说。”

  那个剑士面色涨红地愣怔当场,见几名武士手持大棍汹汹而来,向孟尝君遥遥一躬,将那口雪亮的东胡刀倒转过来,猛然刺进了腹中,一股鲜血顿时喷射到迎面扑来的武士身上。

  齐湣王哈哈大笑:“好!还算有胆色。御史,也赏他一个细腰楚女。”

  “我王是,是说,赏,赏他?”御史紧张得口吃起来。

  “还想赏你么?”齐湣王阴冷地拉长了声调。

  御史不禁浑身一抖:“臣不敢贪功。臣,立即处置赏物。”说罢走到那个白发苍苍的内侍总管面前低语一句,老内侍向那一排瑟瑟发抖的侍女瞄了一眼:“吴女出列了。”一言落点,那名腰身最是窈窕的少女嘤咛一声昏了过去。老内侍一挥手,两名内侍走过去将那名昏厥的侍女抬到了场中。一道白绫搭上侍女雪白的脖颈,两名内侍猛然一绞,只听一声低声呜咽,侍女软软地倒在一身鲜血的剑士身上……

  全场死一般沉寂。

  “齐王……”孟尝君的声音颤抖而喑哑,“你,赢了。该老臣说话了。”

  齐湣王哈哈大笑:“说,孟尝君随意讨赏,本王今日高兴。”

  “老臣只请大王,听一个人将话说完。”

  “听人说话有甚打紧?孟尝君,莫非你担心本王赏不起你?”

  “老臣衣食丰足,唯求我王,一定要听此人将话说完。”

&ems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