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冬战河内
r />   “到了。”田单笑着,啪啪啪可劲拍了三掌,凹陷的石墙隆隆滑开,显出了一道与人等高的石门,“请了,愣怔甚来?”

  “神秘兮兮。”鲁仲连打量一番,“经商便是如此这般?”

  “人各有法。”田单笑着,“这里是账房,也是金库,自要隐秘些许。”

  “我看,你能做将军打仗了。”

  田单悠然一笑,摇摇头道:“将军留给你做,我只做天下第一大商。”

  这座小庭院甚是奇特,三排房子紧密连成了一个“工”字形,一色由山石砌起,只有一人多高。鲁仲连道:“一半在地下?”田单点点头:“果然是将军眼光。来,东厢是我的书房。”说着推开右手突出墙面上的一道木门,踩着石级下到了屋中。鲁仲连跟进一看,却是一间敞亮宽大的厅堂,两面石板书架堆满了各式竹简,北面墙上镶嵌着一副五六尺长两尺多宽的特大竹制算器,算器格框中的一片片竹算子(筹码)穿在一根根光滑细亮的竹柱上,清晰可见;南面墙上斜挂着一口长剑一支长矛。鲁仲连不禁噗地笑了:“如此书房,也是天下独一份也。”田单笑了:“这叫因地而异,没有你那大书房,却教我如何清雅?”鲁仲连笑道:“看你这锃亮的长矛,忒大的算器,便知这是商家重地,讲究个实用,你倒何曾想要清雅了?”

  田单笑笑,手向门后伸了一下,叮咚一声铜铃响,一个清秀的小童站在了高高的门口。田单吩咐道:“云子,尽速整治两案酒食送来。”“俺这就来。”小童脆亮地应了一声,不见了身影。片刻之后,小童飞步进来,轻捷得没有脚步声一般,两三个来回,两张大案上已经是酒食齐备:一陶盆,一铜爵,一木盘,盆中是热气蒸腾的炖羊腿,盘中是黄亮亮的舂米饭团。

  田单举爵笑道:“来,临淄老酒,干了。”

  “咸阳有临淄酒,难得,干!”鲁仲连大是高兴,举爵向田单一照,汩地一气饮干,“田兄,我从楚国回来时,还来咸阳找你,带楚酒来。”

  田单微笑摇头:“那时,我不定在咸阳。”

  “我等你回来。左右这里是你的命根。”

  “还是听我信再定。”田单轻轻地叹息了一声,“归期难说。”

  “好,那等你音信。”鲁仲连一顿,“哎,你要撤出咸阳?”

  田单默然片刻,摇摇头:“没想好,不好说。”

  鲁仲连知道田单多谋深思,未断之事轻易不开口,也不再多问,只是饮酒谈笑,不消一个时辰,两人将一桶临淄老酒扫尽。鲁仲连笑着站起身来:“田兄,我要走了。”田单一笑:“走,我送你出门。”上得书房,那个小童捧着一件物事站在门口。田单接过笑道:“仲连,这是一百老齐金币,打成了一条皮带,你系在腰间,多了你也累赘。”鲁仲连大笑:“好一条腰带!系上了。”说罢展开,却是一条打造十分精致的牛皮宽鞶带,两面全是密匝匝的小袋,一袋塞一个金饼,沉甸甸鼓囊囊,上得腰间平添了几分威武。

  “好。”田单打量笑道,“苏秦佩六国相印,也这般气象么?”

  鲁仲连大笑一阵:“金不压身,学一回苏秦,走!”出得后门,老仆已经牵着刷洗喂饱的骏马在等候。鲁仲连拱手一声后会有期,上马去了。暮色之中,马蹄如雨,田单沉重地叹息了一声。

  回到石屋小院,田单下到中间大屋。这是一间整洁宽敞而又略显幽暗的大厅,两位须发花白气色矍铄的老人各坐一张大案,面前摊着竹简,右手拿笔,左手飞快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