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 愤青徐文清
�能当作没有。”

  郑光更加好奇:“既如此,他比学生大了九岁,为何才仅仅是个秀才?这样的人物,早就该登堂入室为天子牧民才是。”

  唐顺之的面色沉静下来,饮了一口酒,把目光投向远方:“光儿,你可曾听说过,天妒英才?”

  郑光心中若有明悟:“老师的意思是……徐文清经历过什么不堪回首的事情?”

  唐顺之微微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少有的惆怅:“徐文清之才,百年难得一遇,奈何上天都妒忌他,让他的身世如此坎坷不安,文清的父亲在他出生百日之时就过世了,而他的生母是妾侍,文清是庶子,虽然由嫡母苗氏抚养长大,但始终是庶子,地位不高,苗氏既丧,处境更为不堪,唯一的解决方式,就是科举。

  这样的生活经历给了文清很大的影响,虽然文清才华横溢,但性情逐渐变得乖戾,科考最要不得就是性情乖张,结果可想而知,文清的文章锋芒毕露,为考官所不喜,屡屡压抑之,这才使得文清二十岁才中秀才,但是到了乡试时,连续两次不中,这一次,是第三次了。

  文清的两个兄长都是庸碌无能之人,嫡母苗氏去世之后,家业败落,两个兄长见文清无法考取举人做官,更加不管不顾,文清一怒之下,就入赘了潘家,迎娶潘氏为妻,成了赘婿。”唐顺之又是长叹一声,显然为徐渭坎坷的命运感到同情。

  “赘婿?”郑光有些惊讶:“他若如此骄傲,怎能忍受赘婿身份?”

  唐顺之苦笑道:“说来也是奇妙,赘婿为大明男子所不齿,但是文清还是有运气的,其妻潘氏从未对其有过不满,即使是文清最坎坷之时,其妻也一直陪伴在一边,夫妻感情极为深厚,这大概也是文清唯一感到愉悦的事情,每次聚会,文清定会谈起其妻,显然夫妻情深,令人羡慕。”

  一言至此,郑光恍惚间想起了赵蝶儿,青梅竹马的表妹,定下终生的未婚妻,将来,也能如同徐渭这样吗?

  “唐荆川,你刚才在和你的小学生谈论什么呢?”阴阳怪气的声音在郑光身后响起,郑光不由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转过身,看到徐渭一脸的阴晴不定,唐顺之也有些尴尬了,急中生智,连忙说道:“文清,你那爱妻已经身怀六甲,快要临盆了吧?”

  一谈起自己的爱妻,徐渭整个人都变得不一样了,言辞之间充满了对妻子的温柔和眷恋,和方才那伶牙俐齿锐气十足的样子完全不同,方才是英勇的斗士,现在则是顾家的男人。

  “啊,是啊,大夫看了,说,大约八月九月的样子,就该临盆了。”

  唐顺之笑道:“一谈起你那位爱妻,你整个人就变得不一样了,你若是考试的时候也能如此,何愁不能中举?”

  一句话,就让温柔版徐渭变回了锐意难挡的徐文清:“哼!堂堂七尺男儿,怎能曲意迎奉那些庸碌之人,他们自己庸碌便罢了,还指望所有人和他们一样庸碌无为,成天浑浑噩噩,如此下去,大明江山危矣!我便要做那直捣黄龙之人,将他们的侥幸之心,戳个对穿!他想看到的,我偏不写!”

  唐顺之的面色沉静下去,看向徐渭期待的眼光渐渐消散,转而把目光投向湖水中央,带着无尽的遗憾叹息不已。

  徐渭的话显然让唐顺之无言以对,因为徐渭并没有错,科举考试是为了国家选材,选取的当然应该是实干之才而不是官场老油条,但是数百年之后,大明朝的科举考试也渐渐的变了味道,皇帝把天下看成家,需要的家臣和家奴应该是自己选拔,但是这个家太大,不得不让一些家臣来帮助,一来二去,皇帝就失去了亲自选材的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