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14
  r 但是医生一口咬定我有严重的自残与自杀倾向。她最后对傅家宁说,如果可能,让我休学一年,带我离开这座城市,去到一个新环境。

  看到他那样自责与担忧的表情,我决定顺从他的意见。

  十八岁的初夏,我跟着他离开了这座城市,去往非洲。

  飞机起飞时,在巨大的轰鸣声中,我忽然想起初遇他那一年的寒冬,他带我去遥远的北国,我打开车窗,伸出手心去接那漫天飞舞的雪花时,满心满眼的欢喜。

  眨眼间,岁月倏忽而过。

  我跟他相识这么多年,从来都是聚少离多,总是在告别。而唯有在非洲的这一年,是我们之间离得最近的时候,属于我们的记忆最多。

  刚去的时候,他不放心我,每次有任务,能带上我就尽量带上我一起,我会帮他做一点事情。他跟他的同事们介绍我说,这是我的小朋友。

  穿梭在这块贫瘠炎热的土地上,经历的越多,见到的越多,便越会觉得自身那点痛苦在这大千世界里,并不算什么。

  我终于明白傅家宁为什么非要把我带到这片黄土地上来。

  来年的夏天,我跟他去了东非马赛马拉大草原,去报道动物大迁徙。

  以前只在电视上看到过动物大迁徙的影像,悲壮的奇观。而当亲眼所见时,那种震撼,无法言喻。

  晚上,我们坐在辽阔的草原上,夜空中有繁星点点,在这片草原上,却并没有觉得浪漫,反而有一种荒凉的怅然。他递给我一罐啤酒,与我碰杯。

  我静静地喝完那罐啤酒,忽然问了他我一直想问的问题:“傅家宁,你为什么不结婚?”

  他愣了愣,而后轻轻笑了,回答我说:“我满世界的跑,任何人嫁给我,都不会幸福的。”

  不,不是的。如果是我,我愿意陪着你,满世界的跑。

  但我什么都没说,自十六岁那年夏天后,我再也没有说过喜欢他。

  “我想回家了。”我说。

  “好。”他没有问为什么。

  这一年来,他对我很好,若家人,若朋友,也有一丝内疚,唯独,没有爱情。

  但有什么关系,我爱他就好了。这一点,在警局里见到他的那一刻,我就决定了。

  我回到学校复课,但没有继续学画画,我想念新闻系。也许,等几年后,我可以站在傅家宁的身边,与他并肩,奔跑在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高三那一年,我的压力非常大,但也很快乐。有梦想,有期待,再难熬的日子,都能挺过去。

  期间傅家宁回国待了很长一段时间,他见到我这样的状态,终于放下心来。

  没多久,他主动申请去了中东。临走前,他将公寓的钥匙交给我,让我帮他照顾那些花花草草。走的那天,我去机场送他。这么多年,这么多次的告别,我第一次为他送行。

  在他进安检的时候,忽然又转身,快步朝我走过来,我以为他有什么话要说,哪知他忽然捧住我的脸,嘴唇覆在我的嘴唇上。那个吻很短暂,像幻觉。在我的震惊中,他已经转身离去。

  我呆呆地摸着自己的嘴唇,思维彻底短路。等我回过神来时,已经再也看不见他的身影。

  那个傍晚,机场大厅里的所有旅客,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