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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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飞在失控的边缘。

  在没有向导的情况下,失控的哨兵通常意味着死。他们会破坏眼前一切物品,杀死所有视线范围内的人,最后耗尽自己的能量和生命力,猝死在街头。很少有哨兵能把自己从发疯状态捞出来——他们的五感会不受控制地放大或者失灵,让他们陷入更深的不知所措的心理状态。

  但是宁飞正试图控制自己。

  这时的心理防线应该是最脆弱的,成扬凭着自己的经验判断。宁飞需要花大量的精力在自己身上,因此很可能会忽略向导的一些小动作。他可以……成扬突然想,算了,都决定对他友好一点。

  “过来,”他说,“让我帮你。”

  哨兵稍稍后撤,脸上的表情半是惶恐,半是渴望。成扬直起身子,向他靠近。他一步步后退,直到被逼到墙边,无处可逃。

  宁飞双眸瞪得很圆,在这极近的距离里,像猫的眼睛一样又大又亮。成扬放出信息素,那双眼睛里的挣扎的意味就像是火星,扑闪两下熄灭。宁飞微微挺起背,受不住诱惑似的稍稍凑近。

  “嘘。”成扬说,轻柔地将自己前额抵住宁飞的前额。

  宁飞畏缩一下,后脑靠着墙,睫毛微颤着闭上眼睛。

  让一个哨兵失控的原因有很多,大到战斗、失血、杀戮、虐囚,小到一个尖锐的声音、一个刺眼的颜色、一句无心的话。归根结底,无非是引起了情绪的波动。

  作为向导,成扬处理过不知道多少桩失控案件,对基本流程简直烂熟于心。他探出精神力,与宁飞的脑海进行对接。

  疼。

  传过来的先是胀痛,成扬皱着眉,将感觉转移到自己身体上。宁飞的精神堡垒依旧顽固,他也不打算强行打破,于是便在外部绕了两圈,释放出自己的善意。哨兵并没有接纳,成扬微微失望地转向后头,像顺毛一样梳理银色流苏状的精神线。

  出问题的是听觉。

  另外,腺体里也有不明植入物。

  成扬解决了前者,却对后面那个束手无策。他顶着头疼呻吟一声,问宁飞:“感觉好些了吗?”并希望宁飞能快点解开手铐,他想揉揉太阳穴。

  真难受,他呼出一口气,不明白宁飞是怎么忍下来的。

  哨兵怔忪地睁开眼,嘴唇的颜色有几分失血的苍白。成扬移开眼,又问:“你的腺体里有什么东西?”

  宁飞像是被扎了一下,眼神顿时清醒起来。“好东西。”他说,感情的剥离让句子显得干巴巴的,“让我能不留下任何信息素痕迹的好东西。”

  “所以你才能瞒过铺天盖地的监控系统,难怪……”成扬喃喃说。

  他的猜想是正确的,恐怕那个过于牢固的精神堡垒也是不明植入物的作用效果。

  “没时间谈这些。”宁飞说,转身继续收拾行李,“这里已经不安全了,你必须跟我走。”

  “公会的人来了?”

  宁飞转头看着他:“不只是公会,我的雇主也想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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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飞的雇主,想杀自己。

  “为什么?”成扬骇然问道。

  宁飞收拾着东西,百忙之中匆匆扔下一句“不知道”。方才浑浑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