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_10
emsp; 痛!好痛!

  言非离全身虚虚浮浮的,身体好像不是自己的了,无数的幻象在梦里不断向他扑来。一边是老乞丐带着他和刘七颠沛流离行乞为生,一边是战场上师父潘岳抓着他逃生,一边又是自己带着兄弟们辗转沙场力求活命……

  最后所有的幻象渐渐凝聚到那个银色的月光下,白衣少年冷艳高傲的脸。他对自己启齿一笑,傲然地问自己愿不愿跟他一起走。那双秋水清眸,湛湛生辉,映得月华也要失色。

  恍惚地伸出手去,少年的模样却越来越模糊,越来越遥远,彷徨无措间,耳边突然响起了婴儿的啼哭声。言非离皱着眉头,侧耳倾听,却找不到哭声的来源,焦急之时,却恍然忆起……啊!那是我的孩子!是我的孩子在哭!

  言非离模糊地知道发生了什么,心痛如绞的伸出手去,却什么也抓不到。

  “言将军?言将军?”秋叶原的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来,言非离沉重地睁开眼皮,只黯淡地看了一眼,又缓缓合上。

  “怎么会这样!?”当北堂傲赶到战场时,见到的就是言非离的这副模样。震惊、心痛和其他不知名的感觉霎时充满胸臆。

  秋叶原道:“北堂门主,言将军当初产后落下病根,气虚血弱,身子没有痊愈,本就不适宜再……可是他不仅产后三个多月再次受孕,还在战场上劳累奔波以致流产,又失血过多。现在他高烧不退,昏迷不醒,如果再这样下去,只怕、只怕……”

  “只怕什么?”

  秋叶原脸色沉痛,缓缓道:“只怕凶多吉少。”

  北堂傲看着言非离苍白消瘦的脸颊,心中剧痛。

  秋叶原退了下去。

  凌青跪在床前,低声道:“秋大夫说言将军一直未能清醒,只怕也是知道自己小产,心里受了刺激之故。属下见将军实在情况不妙,才以暗令紧急向门主传书。属下未能完成门主交代的事,向门主领罪。”

  北堂傲面无表情,反手狠狠给了他两掌,冷声道:“办事不力,罪其一!护主不周,罪其二!”

  办事不力,是指北堂傲交给他的任务乃是看好言非离,他没有做到。护主不利,是指北堂把他指派到言非离身边,言非离就是他名义上的主子,他却没有尽到保护主子的责任。

  凌青受了两掌,闷哼一声,嘴角淌下血迹,却仍俯首在地一动不动。

  “属下失职,请门主责罚。”

  “本座当然要罚你!如果不是你做事疏忽,言将军现在怎么会躺在这里,本座又怎么会放下军务跑到这里。”北堂傲面如寒霜,过了一会儿,幽幽看向床上昏迷中的人,道:“不过此事也不能全怪你。你这笔账,本座先记下了。如果言将军有什么不测,你便难逃罪责!下去吧。”

  “是。”

  凌青忍着胸口的剧痛,慢慢退了下去。临回头前,看见门主双眉微蹙,望着床上的人。想起那个人昏迷之中唤着的,凌青胸口又是一阵剧痛。解铃还须系铃人,但愿、但愿门主能唤醒他,只要他能平安无事,自己做什么都愿意。

  7

  静寂的大帐里,只剩下北堂傲和言非离两个人。

  言非离的呼吸很微弱,胸膛的起伏要仔细看才能微微看到。一个习武多年,身体健康的人,现在竟然脆弱如斯。

  北堂傲伸手沿着他的面容轮廓轻轻抚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