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听懂的语言结尾，抬起头来朝我看来。</p>

  我想，我没有看错。</p>

  是那个名叫峦重的学生。</p>

  他那令人难忘的死水潭一般空洞茫然的眼神，在黑色神父服的陪衬下，散发出一种奇异的安宁的气质。</p>

  似乎整个空气都变得无比清澈。</p>

  清澈得没有任何争斗。</p>

  清澈得没有任何杂质。</p>

  清澈得没有任何生命。</p>

  比死寂更加纯粹。</p>

  纯粹得仿佛可以彻底溶解世间一切的物事。</p>

  “你是谁？来访者。”尽管被我用枪口指着，他仍旧用一种非常平静的语气说。</p>

  他并不怕我，这是理所当然，这里是他的地盘，在我和他之间还有几十名教徒回过头来对我虎视眈眈。</p>

  全都是穿着制服的帽子男，只是帽子搁在各自的大腿上。</p>

  敌意的视线似乎能将空气烤焦。</p>

  作为答复，我义无反顾扣下扳机。</p>

  响亮的枪声在礼堂中回荡，霎时间，焦灼的空气产生骚乱。教徒们纷纷站起身来，有几人甚至反射性朝布道台扑去，但是他们的神父并不需要保护。</p>

  他连头也不偏一下，瞄准眉心的子弹擦面而过，带走几缕发丝，打在金属神像上发出清脆的声音。</p>

  我没有故意射偏，也不认为是一次失误。</p>

  我看得十分清楚，子弹在快到他的面前时忽然打滑，偏离了轨道。</p>

  真是撞大运了，这里的人没一个害怕普通的手枪子弹。</p>

  我听到杀人鬼高川沙哑的声音。</p>

  “打个招呼而已。”</p>

  礼尚往来，神父峦重平静地举起右手。</p>

  刷刷刷――</p>

  几十支黑洞洞的枪口如马蜂窝般对准我。</p>

  “射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