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那道再战斗一开始就贯穿天空的金色闪电。

  赤金之翼。

  本应该出现战场之中的、来对付钢铁之王的另外一位圣裁会成员，灰褐色的怪物弗伦萨甚至都已经战死，他却仍然没有现身。

  林默清楚城市的东北方向上的战斗仍然在继续，那意味着金陵军方的力量同样极强，圣裁会必定以全力进攻，却在三个小时的时间里仍没有拿下那里的战场。

  林默如果现在过去，或许仍有机会——仍有机会拿到自己最想要的圣骸。

  但我们的极端变异体先生在这一刻做出的是完全不同的选择，飞向的方向也是截然不同的方向。

  这座城市的西南角，是金陵城的指挥中心，也是真正的军事枢纽。

  林默对这里毫无兴趣，他又不是杀人狂魔，又不想玩儿斩首行动，但他在这里感受到了某种……感觉。

  那种感觉像是在奉天圣骸曾经给他的那种敬畏与宏伟感，在之前，圣裁会的长老进城部署的第一晚也曾出现过。

  林默第一个瞬间里以为圣骸其实在这里，但钢铁之王的指向让林默意识到或许根本没有那么简单。

  他能看出来钢铁之王没有骗他。

  那这里就一定有什么真正了不得的东西。

  而刚刚林默在天空中的那一眼，看见的是一头扇动着灰褐色肉翅，冉冉升空的变异体。

  那东西林默曾经在滨城第一次见到，在奉天更是对这种怪物进行了一场真正意义上的屠杀。

  刚刚他甚至还一枪杀死了一头这种生物之中的那个堪称最强的生物个体。

  这更让林默感到某种……心悸。

  是的，就是这种感觉，它来之莫名，却对林默的影响极深，让他从心底里生出难以遏制的悸意来。

  而这份悸意的源头，就在那个方向，那个位置上。

  那是猩红藤蔓都没有给过林默的感觉。

  林默一路飞出钢铁之王的战场区域，便来到真正有人居住的城区，金陵城的恢复程度比奉天要好，但此时此刻，街道之上也是满目狼藉，有的看起来像是在末日后简单搭建起来的土楼一样的建筑更是土崩瓦解。

  人人皆像是难民一样。

  但人人皆在仰望天空。

  无数人看见了那一幕，钢铁之雨中山一般的黑色的神。

  但他们的眼神都是复杂的，因为他们都知道那个钢铁的巨人是谁。

  钢铁之王，金陵的守护者。

  林默掠过大地，在一片坍塌的废墟上有一个小女孩，抱着一个脏兮兮的泰迪熊，抬着头看着他，缓缓向他伸出手来。

  可林默都没有看见她，只是掠过这片苍凉的大地。

  远处，光从世界的尽头抛洒过来，像是火焰一样在大地上燃烧。

  如果林默这时候有表，那一定能看见这时候的时间已然是清晨的六点二十三分。

  金陵城的防御体系再没有升起，因为它再不可能升起。

  林默就在这时候看见站在楼顶之上的白发老人。

  圣裁会的红衣主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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