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六夭花十八 - 第225话
  小修鼻翼一抖,几已零涕,侧目少待,方再浅笑,右腕一转,剑锋于疏弃胸腹疾走,刃入血出,满地殷红。

  “弃当憎我。”小修见疏弃目睑开阖无定,神智昏昏,蜷身尚且不得,启唇无声,想是痛毒怨毒,这便低眉,柔声缓道:“吾乃罪魁。汝之高堂,虽是自行招祸取咎,然其身故,吾亦难脱干系;神策生灭,吾倒乐见。“

  疏弃昏眊衰弱,目前时黑时白,耳内所闻,亦是断续。其目所观,唯见小修赤手扯其胃肠,后再捧其心肺;其耳所获,乃是小修轻声缓道:“干天之木,当在汝身。唯求生之死水、将死之活气,方可令其入地扎根。切记,切记......”

  ......

  恰于此处,脑末所现景象陡得无踪,无忧徐徐抬掌,缓将弄无悯掌侧近了唇边,细思方才所见——肠脏尽出,血红肉白......无忧心头一颤,缓啮弄无悯食指,轻咬多回,神思早飞。

  “小君可是见小修亲取疏弃脏腑,这便有样学样,意欲谋害亲夫,将无悯嚼烂啃尽?”

  无忧闻声一怔,陡地回神,稍一侧目,却又立时仰身,两掌一拍弄无悯手腕,疾声喃喃:“言何山肤水豢,尚不及谷喂之鸭、糟食之彘。”

  弄无悯闻声浅笑,甩袖向前。

  脑末得气,复再聚拢。

  无忧正待启唇,却见弄无悯做个噤声手势,示意无忧细观目前:

  未知捱了多久,疏弃启睑,见身前尚有血污,胸腹已为针线密密缝合;其再竭力四顾,见身之所在,乃一广院,面前一池,遍是莲花。

  “小......小修......”疏弃稍一抬声,立时气竭咳喘,单掌一提,却见佩剑在侧,除此之外,浑无它物。

  “小......”话音未落,陡见一物,大若峰峦,似龙似虺,似兕似虎。疏弃哑然失色,丧力失气,指尖尚未触及剑鞘,便见那凶兽巨口一张,獠牙大开。

  疏弃急急阖目,感后背一紧,却不觉痛,静待半刻,耳内无声无息,疏弃缓探手而后,徐徐摸索,竟得一物,凝眉就眼,却见此物,母指大小,青白之色,乃是利齿形状。疏弃一怔,不明所以。呆坐半柱香功夫,再不见来人。疏弃拊膺而叹,且哀且怨,且怒且忧,浑浑噩噩,正待起身,却见莲池水柱陡起,吞日吸虹,自疏弃百汇一罩,便将其卷入莲池,再不见踪影。

  无忧见状,两掌一攒,抬声疾道:“求生之死水、将死之活气!吾虽不知疏弃后历何事,然籍此推知,想是几经周折,恰因祸得福,令干天木根植此处。”

  弄无悯抿唇浅笑,轻声应道:“必是其母早将干天木存于疏弃之身,若非如此,怎防得旁人觊觎?那小修倒似了然,若非知情,便是高智。”话音初落,弄无悯又再举袂,广袖一舞,脑末立时聚合,纷自原路,再经明火,反是重结一处,瞬回髓海之形。

  无忧见状,啧啧称奇。

  弄无悯笑意不敛,单掌一推,便见那髓海归位,自侧颞冲入疏弃颅内。

  无忧踱近两步,惊见疏弃两鬓霜毛,四肢委随。少倾,鼻内嗅得一阵腥腐臭气。无忧眨眉数回,却见弄无悯急急扬袖,一并遮了二人口鼻。

  “行此术后,九窍俱开,粪溺同出。”弄无悯低声,轻拢无忧,二人缓退。“疏弃虽为行尸,亦难有脱。”

  二人返身缓步,行至流瀑一侧,无忧沉吟片刻,又再轻道:“借疏弃所见所忆,其之经受,同忘归幻境内岛人所言,并不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