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交颈高颉颃 - 第204话
�忠仆挚友,世不得其二。惜其衰祸不绝,穷厄以终;即便丧命,身不得全,当真可悲可叹。“

  话音方落,便见青丘伏拜多回,投地有声。

  “乞弄宫主告知,玄英亡身前后,其可有寄言遗物?”

  “徒惹悔疚,又是何必?”

  青丘却未有应,唯不过叩首不止。弄无悯沉声,止其动作,又再轻道:”青丘门主,可还记得愚城旧主曾有重托,令五门主各司其职,探寻金乌丹下落?“

  青丘稍一颔首,闻弄无悯接道:“惜得无悯难得玄英这般赤诚忠肝,若青丘门主沾得玄英半分报主忠主之义,吾岂会隔了恁久,方得金乌丹所在?”

  青丘闻声,初时不解,然细思其言,立时作色,仰面惊道:“知日宫主,便是......便是......”

  “兀不言。”弄无悯摇眉浅笑,“吾这愚城城主,自是不比知日宫主来得显赫。“

  “怎会......怎会如此?”

  “肩山左右,不过吾之左右膀臂。明暗并行,方可事半功倍。”

  “弄......无悯......”青丘切齿,抬臂指点,思及前因后果,心下登时通彻,“如此虎狼之心,吾竟不查;多得倾慕,自甘犬马!”话音未落,喘汗不暇,稍一提气,反是抬声讥笑,难再多言一语。

  弄无悯冷哼一声,垂眉轻声:“此时倒不似以往那般愚钝。”

  “无怪卸甲初一动念夺城,便为人所害,万斛楼反中请君入瓮之计,死伤惨重。”

  “这便是了。青丘既欲知晓玄英身故前后,吾便提及愚城,其因便在于此。”弄无悯唇角一抬,反见雀跃,“虽于那时那刻,吾不得已,早早取了卸甲性命;然其志在愚城,心存二念,吾心早知,为何仍令其多番探寻金乌丹下落?”

  青丘目珠一转,心下计较:若弄无悯早知卸甲叛意,怎还安心命其寻访妖丹?定是那妖丹有异,如若卸甲私心一起,恐为......青丘尚未言语,已闻弄无悯叹道:”同尔等言来语往,总要耗费辰光;论及解意,无人堪比无忧!“

  青丘不睬弄无悯之言,抬声缓道:“莫非......若卸甲动念独占妖丹,便会自食恶果?”

  弄无悯这方拊掌,轻声赞许:“孺子尚可调教。”稍顿,正色朗声:“金乌丹可助万妖修习,增其功法;然世上妖修,无有所知——金乌丹之力,唯可借用,不可直纳。若按寻常丹药之法服食......”弄无悯踱了两步,待近青丘,探身而下,浅笑接道:“若金乌丹直接入体,无论妖修功法高低,必得脏腑俱焚、血脉尽断,爆体而亡!”

  青丘立时瞠目,裂眦哀嚎:“玄英......玄英可是,可是俱化轻尘?”

  弄无悯知其当有此问,抬臂一晃掌内之物,轻声抚慰:“想是玄英得积阴鸷,尚有一物,留于青丘。”

  青丘见状,扑身而上,直将那物自弄无悯掌内强夺而下。

  弄无悯唇角再抬,起身后退,甩袖之间,便见青丘身侧衰草如炬,明火陡起,四下通明。

  青丘借那华光,低眉凝视,见掌上之物,外为一玉色轻容裹覆,青丘颤手,徐徐将那轻容褪去,方见内里乾坤——掌心之上,乃为一棕黄牛角,长逾二尺,尖端锐利,细细摩挲,尚可感其纹路。

  “玄英,青丘......知错!”青丘自语不迭,徐徐将额心贴于牛角之上,疚恨之情,摧心折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