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啖螯讥尔雅 - 第192话

  “师......师父......”苍文失智,口内喃喃不止,然身动亦难动,眶内见无忧宫服染赤,心下再紧,扑身上前,疾道:“可好?可好?”

  赫连泰到底老辣,见此情状,目珠一转,环顾四下,见院内花叶摧折,雨水成溪,多见血色;泥泞之上,倒见二三足印,赫连泰低眉一喝:“随此虫迹,前往一探!”

  身后不姜子弟躬身领命,足不沾地,衣衫不湿,延迹而外,七窍俱开,却非一味冒进,实是千锤百炼之相。

  无忧眼风一扫,已然知悉:赫连雀尾祖父,倒也是个人物!

  赫连泰沉吟半刻,倾身上前,轻唤不迭:“无悯......悯儿......”

  无忧春山浅淡,弱腮不胜雨滴,泪珠直坠,瞧瞧苍文,轻道:“不姜山主?”

  苍文颔首,展臂接了无忧怀上之人,疾走几步,便将其轻柔置于内室榻上。

  三人初时寂寂,赫连泰搔首半刻,厉声询道:”悯儿怎会如此?“

  无忧倒伏榻边,两掌紧扣,闻声头回亦不回,颤声支吾:“不姜山主,可是赫连雀尾祖父?”稍顿,无忧冷了眼目,两掌一撑,得力起身,直扑赫连泰,两掌绵力不绝,驭气腾身之际,掌风几至赫连泰面门。

  赫连泰初时一怔,然早感无忧功低身弱,倒也不多惊惶,退了半步,面颊侧个半寸,吐纳之间,周身见白雾。

  无忧两目微眯,似感鼻内纳入百针,针尖直立,顺入腔内脉络,陡如裂釉,纹若牛毛;无忧感目下一黑,返身倒地,鼻骨上唇,无不酥痹。

  苍文呆望,回神之时,直往无忧身侧,柔声轻道:“不姜山赫连山主乃是知日宫故交长者,师父亦不敢造次,你这般何意!”

  无忧单手一掀上唇,往复多次,终是颤舌,话音不清,冷笑缓道:”赫连雀尾祖父,便是顾放怀祖父,吾现下纵凶遁逃,怎不能借其亲眷解气?“

  赫连泰同苍文俱是大骇,苍文吞唾二三,回眸瞧瞧榻上之人,疾道:“师父若此,竟是遭顾....顾放怀毒手?”

  “为何?为何?”苍文忆起那夜于愚城卸甲府邸所见,心下计较:顾放怀早于那夜自裁于眼下,吾同师父赤武六目亲见,怎得现下其竟还魂,又将师父重伤至此?

  无忧闻声未应,定定瞧着赫连泰,见其虽惊,倒也尚按捺得下;又再侧目,见苍文面色,心下明澈,然无忧亦知苍文性虽耿介,却从不疑弄无悯之言,心下百念兜转再三,胸内成竹。

  “若非汝等里应外合,想来亦难将知日至宝劫下。”无忧缓吸深吐,轻笑不迭:“未想养默宫同不姜山,俱存仙名,竟是沆瀣一气......“无忧一顿,稍显力竭。

  “叔世艰虞,祸起旧交......”无忧长纳口气,缓将身侧苍文一臂推了,跪伏地上,又再蜷于榻边,悲声喃喃:“两宫笃好,怎就至此拔剑张弩地步?”

  赫连泰闻声,心下盘算:知日至宝?上回悯儿往吾不姜山,吾便犹疑,恐那金乌丹再入知日,现下看来,果是如此!

  思忖半刻,赫连泰眉眼一垂,踱步近前,避开无忧,探手至榻上人颈间一脉,感其孱弱,郁郁不得出;再探其腕,阴邪上行下效,循经而病。

  赫连泰轻展灰袍,见外伤得固、急血已止,然那伤处,创口宽开,皮肉卷凸,腥气漫漫,惊心夺魄。

  “这......”赫连泰探查伤口,心下暗道:小妖言之不虚!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