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没酒了
  随着羊伯符领兵入江都,整个江南军心涣散,魏禁所率领的偏师更是势如破竹,除了襄阳城,湖州全境已是悉数陷落。

  陆谦和傅尘谋划的江南大业,轰然坍塌。

  襄阳城中,杜明玉坐困孤城。

  当日,魏禁大军挥师,杜明玉临危受命,亲自坐镇襄阳,拒魏禁大军、只是如今襄阳未失,但是大江丢了,江都丢了,陆谦死了,傅尘死了,大半个江南已经成了萧煜的囊中之物。

  大厦倾覆。

  这城,还有守下去的必要吗?

  似乎是没有必要守下去了,不说此时的满城军心浮动,就说用这满城将士换自己一个后世忠义名声,是否值得?

  有些心怀大志的读书人做得出来,可他不是那种人啊。

  帝王将相们大抵也做得出来,可说到底他还是那个曾经想要兼济天下的寻常士子而已。

  并未着甲的杜明玉一身素装,此时端坐于书房中,沉声道:“来人。”

  守在门外的披甲将领推门而入,“都督。”

  杜明玉轻声道:“去告诉魏禁的使者,他们的条件,本督答应了。”

  将领脸上闪过一抹震惊神色,欲言又止。

  杜明玉挥了挥手,难掩脸上的无力神态,道:“本督心意已决,你去吧。”

  在披甲将领离去之后,杜明玉拿下墙上挂着的长剑,缓缓拔剑三寸出鞘。

  剑身泛寒光,寒光照人面。

  杜明玉望着清凉剑身上的倒影,轻声自嘲笑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之将死,也为这满城军民百姓求一条活路,就当是做回善事吧。”

  次日,襄阳守将杜明玉自尽殉城,襄阳开城投降。

  魏禁进驻这座百战之城,下令厚葬杜明玉。

  ——

  深秋入初冬。

  大约是今年的第一场细雪,飘洒而落。雪花无声无息地在地面上、屋檐上、树上、墙头上,铺挂了一层淡淡的素白,如披丧服,白茫茫一片。

  东都城外,东江大运河码头。

  一支浩大船队缓缓靠岸。

  满船皆缟素。

  当那个消息传来时,整个东都城都震动了,在这个本该庆祝齐王殿下凯旋的日子里,东都城不见半分喜色,处处挂白幡,与白雪相映,格外凄凉。

  风雪如晦,满城权贵身着白衣出城三十里,尽数立在码头前,为首蓝玉和徐林同样身披麻布所制成的丧服站在队列最前面。

  蓝玉望着那口由八名甲士抬下船的漆黑棺材,以及棺材两旁同样身着白衣的萧煜萧瑾兄弟二人,沉默片刻,沉声开口道:“一拜,叩首。”

  所有人瞬间跪倒。

  八名甲士抬棺前行,萧煜扶灵。

  蓝玉跪倒,沉声道:“二拜,叩首。”

  脚步声、叩头声、风雪声。

  “三拜,叩首!”

  三拜之后,百官起身,蓝玉快步来到萧煜身后,轻声问道:“殿下是去萧府,还是宫城?”

  萧煜一手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