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 朝堂之上,一道圣旨
平静如水时如西子西湖,陡然震怒处如东海怒涛,在这一点上,林银屏无师自通地有了六七分火候,萧公鱼虽不足,亦有十之四五。

  在此之前,萧公鱼更像是一个庸庸碌碌的老好人,只是因为投胎了一个好姓氏才能登上高位,可直到今日,众人才猛然惊觉,这位萧烈的堂弟,萧煜的堂叔,并非是一盏省油之灯啊。

  “老臣有话要说。”

  就在此时,一道苍老声音打破了大殿中的宁静,一位身着三品官袍的老者颤颤巍巍地走出队列,望向萧公鱼,沉声道:“老臣国子监祭酒孔禺容不同意萧大人所言,老朽斗胆请问萧大人,萧煜号称讨逆勤王大军,讨的是哪家之逆?勤的又是哪家之王?”

  这位在整个士林文坛都德高望重的老人,盯着萧公鱼的脸庞,继续问道:“自古唯有太上皇和皇太后可行训政之责,他萧煜又是何等身份,竟敢妄图训政?这天下,还是大郑的天下吗?”

  在这位老人公然对抗萧公鱼后,大半个朝堂还是鸦雀无声,只有老人虚弱的声音回荡其中。

  周景朝望向老人的苍苍白发,神色复杂。

  孔禺容向前踏出一步,用尽最后的力气诘问道:“敢问你萧大人,你今日可是要助纣为虐,行改朝篡位的谋逆之举?!”

  这个时候,已经没人敢去看萧公鱼的脸色如何了。

  坐在龙椅上的秦显欲言又止,脸色苍白。

  萧公鱼没有丝毫慌张,似笑非笑道:“老大人老糊涂了。”

  孔禺容微微一愣,然后环顾四周,竟是指着萧公鱼大笑出声,声震朝堂,“自太祖皇帝立朝以来,我大郑有国祚二百七十六年,时至今日,竟使如此跳梁小丑立于朝堂之上,而满堂诸公竟无一人敢发声半言,此等朝廷,焉有不亡之理啊?!”

  只见这位门生故吏无数的国子监祭酒,伸手摘下自己头上的乌纱,扔在地上,高声道:“也罢,就让老朽做大郑的殉国之人。”

  萧公鱼面沉似水,冷冷道:“杖毙。”

  孔禺容被两名甲士拖出朝堂,一路高呼不绝。

  片刻后,一名鞋底沾着些许血迹的披甲将领堂而皇之地走进朝堂,来到萧公鱼身旁,轻声道:“已经死了。”

  萧公鱼点点头,再次望向秦显。

  哪怕是有孙士林这位高手护在身边,秦显仍旧是被吓得说不出话来。

  萧公鱼稍稍加重语气,“请陛下下旨。”

  秦显再难保持表面上的平静,开始手足无措起来,嗫喏哀求道:“萧卿……”

  萧公鱼盯着皇帝,继续加重语气,“陛下,下旨吧。”

  秦显整个人呆坐在龙椅上,不能发一言。

  “既然陛下不说,微臣就代陛下说。”

  萧公鱼对秦显一旁的孙士林用了个眼色,孙士林心领神会,从袖中取出一道黄绢,在秦显绝望的目光中缓缓展开,朗声读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临御三年有余,念自御极以来,因年幼之故,德行不足,致使天降灾祸,奸佞横行,盗匪汹汹当世,百姓民不聊生,叛乱四起,民怨沸腾,此等种种,不胜枚举,实乃朕一人之罪也。幸有西北王萧公,举义军,平叛乱,诛奸邪,伐无道,以讨逆勤王之师,平定江北之战乱,功在江山社稷。今王师已至,朕连日召见大小臣工,询谋佥同。请太后归政,宣召西北王萧煜入京,掌训政之权,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