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绮罗巷绸缎庄地契，说是答谢少爷的相救之恩，明家父子那点眼界心胸，只怕出手不会如此大方，唉，三年前那桩谋逆案，季家无人幸免，兰家元气大伤，即便有后，又能对少爷有什么帮助？说到底，还是因为季明珠吧？”

  见姬尘脸色冷凝下来，红婆婆自知失言，转移话题道。

  “对了，少爷明明有意提携赵策，却又把人交给张冲审问，岂不是让赵策心寒？”

  姬尘抬手，雪白中衣滑下落在地，他迈开长腿跨进浴桶，红夫人自小便伺候他，在她眼中姬尘就如自己的孙子一般，也没觉得什么，走上前替他解开发髻，如云的青丝瞬间在水中散开。

  血腥味淡在水中，姬尘惬意地眯起双眼，他将那条发带放在指尖轻轻一嗅。

  “赵策可不是这么小心眼的人，何况我答应明家女儿要捉贼拿赃，那几个人可硬气得很，想必也不会招供，反之不管张冲是放了他们，还是杀了他们，京兆尹的其他人都会怀疑，这些人和镇西侯府有关，留着苏、蒋两家的耳目，不正是用来传递这些消息的吗？百里衡很快便会知道，连镇西侯府养的狗，也敢公然击杀朝廷命官。镇西侯府在盛京这么嚣张，他就算再袒护，也不太舒服吧？心中难免会考虑制约一下镇西侯府的权利。”

  红夫人恍然大悟，喜道。

  “赵德义和陈家两兄弟被打压得够久了，是该有个出头的机会了，他们若能利用这次机会独当一面，少爷的筹码便多了一分。”

  姬尘笑而不语。

  红夫人望着刚过弱冠的青年，心中百感交集，一直以来，她和丈夫都认为，先帝对这个生有眼疾的小儿子宠溺过分了，十多年膏梁锦绣的生活，把这孩子养得骄纵天真，没有半点自保能力，更不识世间险恶，直到忽喇喇大厦倾，他才如梦初醒。

  还好不迟，如今的姬尘，早已不是当初傻傻依赖着皇兄们的百里瑕，他始终是百里无双的儿子，这只被推下山谷的幼兽，再次爬上来，便是亮出爪牙的时候。

  “对了，张冲这个人，原先还能给我打个掩护，避开百里衡的猜疑，如今却越来越碍事，趁着近日户部侍郎家的老夫人办寿宴，便找个机会除掉他也罢。”

  姬尘说得轻描淡写，可那双清澈的眸子中，却充满了冷酷。

  离皇宫最近的第一道大街承天街，乃是各位皇子、公主的府邸集中之地，而第二道筵寿大街，住的便是最有权势的簪缨世家，卫长卿的府邸便在筵寿大街东侧，他虽然入朝没有几年，却因为是镇西侯府的女婿，又得献帝宠信，季国公府被查抄之后，季家的宅邸便赐给了他，当年先帝御笔亲题的“季国公府”四个大字，也被“卫府”的匾额取代。

  梁琉月飞跨下马，将缰绳丢给门前侍卫，行色匆匆进了卫府。

  “堂小姐安好！”

  院子里的丫鬟依次福身做礼，梁琉月在当中看到了一个清瘦秀丽的影子，不自觉地皱起眉头，这个叫淡雪的丫鬟曾经是季明珠的贴身侍女，和浅梅一样从小伴随季明珠左右，只不过最后，她投靠端阳出卖了主子，当初季明珠被捉奸在床，她可是出力不少。

  梁琉月曾经十分不解地问过梁端阳：这种背主的家伙，利用完之后应该马上除掉才对，为何还把她留在了身边伺候？

  梁端阳推开窗子，望着窗外开得正好的西府海棠。

  “你知道吗？我和卫郎的卧房，正是季明珠昔日闺房改建的，何况一个丫鬟？我这个人呢，从不怕什么鬼魂索命，她生，我要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