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的保证中,一脸满足地踏上回程。突利的使节觉得此番大夏一行,蒙受了千古奇冤。能在如此要紧的事上被突利派来,自不是蠢的无可救药,平日里吵吵也就罢了,怎会当真动手乃至行凶?他什么都没做,可人死了,所有人都说是他雇人行凶,不是他做的,也是他做的。

  鸿胪寺的主事是一个大好人,置了酒宴来为他们送行。宴上,忧心忡忡道:“君等事不能成,只恐尊主见责君等。”

  使节与他的副官们愁得要命,这般回去,怕是连命都要没了,突利可汗治下严厉,说不定连家中妻儿,牛羊财富也要一并充为官用。

  主事便给他们出主意了:“总得有个人来消尊主之怒。横竖与达旦的仇已结下,不如都推给他。他们狡猾,杀了正使,嫁祸于君等,最后得利而归,致使君等颜面扫地。事到如今,还要与他留情吗?”

  使节顿时受到了启发。不将达旦拿去填突利可汗的怒火,便是用他们的命及家人去抵罪,孰轻孰重,自是身家性命要紧。

  一群突厥人趁着没喝醉,凑到一起,叽里咕噜地商量了一番,主事是个热心肠的人,道:“我官小,但也有些权力,若尊主派人来问,必不穿帮。”

  使节再三感谢了这个大好人,挥泪告别,回去了。

  可想而知,突厥内部即将有一场大战,到时,就是大夏渔翁得利的时候了。

  夏侯沛听得两眼放光,问:“这位主事,姓甚名谁?”心中想的,则是,可能为她所用?

  崔玄抚须笑道:“他可不是什么主事,乃是鸿胪寺少卿,只是做了几月主事敷衍敷衍突厥人罢了。他名为潘绥,是你阿娘的表兄,你见了他,当着众人唤声阿舅,他就是你的人了。”

  说罢,自己哈哈大笑起来。

  他一名士,每日不上朝,不办公,只爱四处闲逛,看看美景,尝尝美酒,偶尔写篇诗赋,便可传世了。今日,他闲极无聊来太学看外甥,把突厥之事当做笑话讲给她听。

  看到夏侯沛那双亮晶晶的眼眸,崔玄就知道她对潘绥起了收拢之心,不厚道地出了个阴损的主意。

  夏侯沛自不会将他那句戏言当真,只道:“是亲戚,本就亲近。当不当众人,都得尊一声表舅的。”

  崔玄啧啧两声,道:“满肚子坏水,懒得理你。”一面说,一面弯弯斜斜地站起身,衣襟半敞着,外袍松松垮垮,看着极是飘逸,行止极为不羁。

  夏侯沛送他到太学外,崔玄停下脚步,回头道:“替我问你阿娘好。”

  夏侯沛颔首:“是。”

  崔玄一笑,大步走了,他背影挺拔,衣袖随风张扬。夏侯沛不禁深思,阿舅是果真流连山水不愿出仕,还是心存什么顾忌?

  到了晚上,回去将此事问皇后,皇后道:“他哪儿是有什么顾忌?懒罢了。每日卯时早朝,他起不来。如今这般有什么不好?他不在朝说话可比在朝有用的多。”崔氏入仕的子弟也多,他有什么政见,自有人替他宣扬出去。

  夏侯沛:“……”果真真名士,自风流。

  “送与三郎大婚的礼物我已替你备下了,到时带了去。”皇后又道。

  夏侯沛从震惊中醒来,呆呆地哦了两声。

  “太子那里呢?”

  “大兄?”夏侯沛看看皇后,道,“见过大兄几次,人清瘦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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