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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家人,便没什么好忌讳的了。”但实际上,她重新开始吃肉,是在与从前的恐惧做对抗。

  以前她害怕李乘风的掌控与捉弄,被困其中不敢挣脱,但现在她必须努力从中跳出来,且敢于与之对峙。她必须有足够强大的决心,才有可能对付元信、李乘风,才有可能剐去这块烂疮。

  鱼汤端上案,颜伯辛留意了她的神色变化。她的吃法透着坚决,那是下定决心要克服某物时,才会有的艰难。

  老实说他们的计划很简单,但却铤而走险。对于元信副手这些头等重要的人物,他们并没有妄图策反;而是抓住重要守军将领、粮草军械的贰副等次要人物进行重点收买。颜伯辛与这些人多有交集,甚至与他们一同共事过,如此一来,收买并不是登天难事。

  加上齐州东是颜伯辛辖下的青州,南是崔明蔼的兖州,届时两边若同时围困,便形成夹攻之势,对元信是极大的威胁。

  此事进行得十分隐蔽,只等着一个机会给元信下绊子。东风一来,困住元信,奏抄立刻就会呈于朝会之上。不论女皇及李乘风愿不愿意听,不论太女及山东党愿不愿意承认,这块烂疮都会暴露在关中烈日之下。

  到那时,元信的庇护便会尽失,元家亦会遭受重创。

  颜伯辛心中想着这计划,将面前鱼汤饮尽,只听得李淳一压低了声音道:“皇夫最近有动作,你得到消息了吗?”

  皇夫与元家是休戚与共的,他近来大约是察觉到了山东的异常,暗地里进行着一些调查与干扰。他虽然身体抱恙,但毕竟当年也是呼风唤雨的人物,他不会轻易容许元家出事,自然也会成此路上最大的一块绊脚石。

  李淳一提醒颜伯辛不要忘了警惕皇夫的势力,是十分慎重的。她面上自始至终没有一缕轻松神色,因她不仅要筹谋此事,还忍不住担心远在关陇的宗亭。

  关陇的消息她太后知后觉了,西边局势如迷雾,宗亭单枪匹马,同样是安危难测。

  宗亭控制了玉门关守军之际,乔雍的安西都护府驻军也从沙州西境撕破了口子,气势汹汹杀了进来。吐蕃铁蹄转而迎战西州军,却没料东北方向的玉门关守军也杀了过来。

  吐蕃军顿时陷入被夹攻之境,却仍然负隅顽抗。就在这时,乔雍的西州军也开始了对吐蕃边境的敲打,吐蕃军家门口失火,又处于被合围之劣势,只好落荒而逃。

  沙州一役,尽管有乔雍帮忙,仍极大地鼓舞了士气。趁这口气还旺着,宗亭甚至没来得及与乔雍道谢,便率一众精兵东行。

  乔雍却也忠义,因担心玉门关守军空虚,仍留部分西州军镇守,以防吐蕃趁虚摘果子。

  没有了后顾之忧,宗亭的东行之路也更顺利。铮铮铁蹄连夜赶路,兵临肃州城下时,简直杀了于恪一个措手不及。

  于恪等了宗亭许久,万万没料到他会先解决了吐蕃再折回来,且还顺利策反了玉门关守军。

  作为关陇军的老人,于恪对宗亭并不十分熟悉。宗亭虽然年轻,但他那时到关陇来没多久便养就了变化莫测的脾气。小小年纪做事就深不可测,且比谁都下得了狠手。如果他没有着急回长安任职,而是接任关陇到现在,恐怕也没有于恪什么事了。

  于恪这时静坐在密室里,听外面的副将报道:“宗亭只带了一千骑兵。”

  “开始攻城了吗?”于恪闭着眼问。

  “还没有。”

  难道在等后援?于恪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