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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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十五年的生命中所有的一切都是虚构的荒芜,甚至在真相被迫剥落时,逼得她不得不远走他乡,可今日看到这句诗,似乎所有的一切才恍然发觉真得都过去了。

  “你,哭了啊?”张春半张脸趴在桌子上,从下而上看着她,眉毛皱起,担忧问道。

  “没呢。”宁汝姗眼眶泛红,却没有落泪,只是笑着说,“只是觉得真快,都三年了。”

  张春也不知为何突然觉得胸口闷闷的。

  “过去了过去了。”他喝了一口水,嘟囔着,“都会好的。”

  “张叔每三年就出一趟远门,若是算上正乾二十四年到现在也该出门回来了,之前去了襄阳,今年怎么在金州。”

  宁汝姗的声音随意响起。

  “张叔怎么总是在边境徘徊。”

  张春噗的一声喷出一口水来。

  他悄咪咪地抬眸去看宁汝姗,就见她笑脸盈盈地看着自己。

  “一身烟火味,如此狼狈,想必旅途艰难。”她慢条斯理地问着,温温柔柔。

  张春垂眸,随口打发着:“就随便逛逛,结果碰上匪徒了,哎,我就是出去玩了,哪有什么事情。”

  “张叔不愿说也没事,只是希望张叔能保护好自己。”宁汝姗笑着说,“怀璧其罪,榷场就是因为关联韩相才出事的。”

  张春神色僵硬。

  宁汝姗神色凝重:“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榷场会这样?”

  “人人都说榷场里的早已是死人,早死晚死毫无区别,可他们不是啊。”

  “他们是三万多活生生的人。”

  张春不笑的时候,日光落在他脸上,让他脸上的皱纹越来越深刻繁杂,不可亲近,甚至有些毒辣。

  “你从榷场来是吗?”

  夏日的光落在屋内荡开金色的尘絮,屋内安静地只有浅淡规律的呼吸声。

  “若不是容祈把我和岁岁从榷场救出来,我和岁岁早已葬身火海。”

  “当我现在往回看以前的事情,很多事情都开始有迹可循。”

  “我娘为何每年冬天都要大病一场。”

  “我娘和我爹总是奇奇怪怪的。”

  “明明你平日里连动都懒得动,为何你三年就要出一趟远门。”

  “若你当年是去榷场在中途去往襄阳,时间上才说得过去被困住。”

  “我一直浑浑噩噩的过着日子,只希望求个平安。”宁汝姗苦笑,“可我现在发现,这件事情不在我手中解决,以后便要落在岁岁头上。”

  张春盯着内屋的那道帘子,床上隐隐约约冒出一个小包。

  “她还这么小,我娘当年就是不愿意把事情落在我头上,这才一直活到现在,我以前不明白,现在有了岁岁,我才知道,若是我,我也会这样。”

  “我不想再退了。”

  宁汝姗长叹一口气,命运总是出奇得相似。

  “王锵竟不说你就在榷场?”张春突然咬牙切齿地说着,“亏我还如此信任他。”

  “你知道王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