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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   后来的后来,我只能如此感慨,人啊,就是不能太逞强了,对于强悍的人,我们总会习惯性忽略他的软弱,或者说,认为他根本就没有弱点。

  当然,明显现在我的一颗心都扑在吴越身上。

  夜里的时候,吴越和我坐在医院的长椅上,排排坐那种,他垂着头,在医院过道昏黄的灯光下,看不清表情。

  我默默去抓他的手。

  良久,他原本清朗现在却喑哑的声音低低地响起,仿佛再多一点压力,就要支离破碎一样。

  “他们都要离开我。”他如是说。

  我很想回答他:“我不会离开你。”可是嘴巴张了好几次,这句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当然,他不知道我的挣扎,只是自顾自垂着头说自个儿的:“他们都离开我了,爸爸检查出胰腺癌的时候,他们说治不治都只是时间问题,拖不了多久,他们劝我,说年轻人,钱应该在用在刀口上。什么是刀口,我爸爸的命不重要吗?一年的时间抵不过几十万块钱吗,他是我的爸爸,从小教导我,疼爱我,我永远都见不到他了,再也见不到了。还有她,她问我,她和爸爸,谁更重要,这是不能比较的,房子没了,可以慢慢地再赚钱买,其实她也没错,是我辜负了她,把我们的爱情换成了钱,我不怪她,我只是难过。后来她要结婚了,请我去喝喜酒,我想了很久要送她什么,最后我想,要断,就断的彻底一点,那对她也好,于是我包了一千零八块的红包给她。那天她真是漂亮,笑得很开心,我把红包给她的时候,她对着我笑,当场拆开红包,然后笑着对我说:‘吴先生您可真大方。’那笑容真是轻蔑又讽刺。”

  我抓住他的手:“别说了,吴越。”

  他冲我轻轻一笑,缓缓摇头:“她丈夫是北方人,结婚后她就跟着丈夫走了,直到很久之后我才知道,那个时候是她父母不准她和我在一起,她并没有怪我放弃了我们的家,没有怪我卖掉结婚戒指,说到底,还是我误会了她 ,是我对不起她。”

  医院长长的过道,昏黄的灯光一盏一盏,浸染一种浅浅的悲伤的气氛。

  那天夜里,他靠在我肩膀上,像一个受了伤彷徨无助的大孩子,让人心疼得几乎落泪,早上的时候,他把我送出来,稍显憔悴的脸上噙着浅浅笑容,重新变成了那个温柔淡定的吴越,他温和地看着我:“安安,我希望你帮我一个忙。”

  我点点头,看着他。

  “我想把公司卖给传亦。”

  我大吃一惊:“什么?那可是你的心血!”虽然吴越那小破公司还属于社会最底层的预备阶段,但是他是怎么用心经营它的,我看得一清二楚,我无法想象,如果他失去了它。以后的生活要怎么办?

  明显吴越要比我淡定很多:“我就是很重视它,才要将它卖掉,不管我妈的情况怎样,治病都要用钱,没有了流动资金,公司根本没法支撑下去,公司起初的时候,我已经跟银行申请了贷款,现在想再借,估计也批不下来了,沈奕是个人物,能把一家依附于连夫集团的小公司,在短短两年之间内发展成为国内知名的广告公司,想必,也肯定能经营好它。我那公司虽然小,但因为曾经拍过央视的宣传片,有不少在电视台的门路,相信沈奕会看到它的价值,同意买下它的。”

  我有点震撼,吴越考虑的很仔细,怎样才是最有利的方法,他说的没错,如果没了钱,他那小破公司只能破产,但如果被传亦收购~

  至少也算是活下来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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