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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抬起眼来,冷冷一瞥道:“你不要管他,这人不是什么君子,受了这点挫折立刻跑去告诉你,他是孩子么?还不是为了博同情,顺便踩我两脚!他有什么根据,敢笃定是我做?你到底和谁一条心?他说我扣他生丝你倒相信,我说他派人拍那些照片离间我们,你却不相信?”

  南钦被他说得哑口,其实什么货不货,和她没有切身厉害关系。她无非内疚一下,过去也就过去了。照片不一样,照片里人是她丈夫,这种伤害太深,她怎么能不追究?越乎越斤斤计较,谁拍照片根本不重要,她只记得照片里内容,他到现都不懂!

  她他边上单人沙发里坐下来,“我知道我话素来对你不起作用,可我还是要说,你别寻寅初事,也不要叫我亏欠他什么。不管以前谁对谁错,现我们已经离婚了,过去事就让它过去吧!你我都应该从这段婚姻里解脱出来,再往前走一段,也许对人就出现了。”

  他才不要听她说这个!什么对人,她开始期待对人,他却还念着旧人好,想方设法要把她讨回来。

  他撑着额头手挪下来,盖住了口鼻,只剩一双眼睛。那眼睛是他脸上漂亮部分,漆黑眸子,笑时候濯濯泛出波光来。他定定望着她,“囡囡,我们从头再来一次好不好?”

  南钦哽了下,“说什么胡话!”

  “白寅初能追求你,我为什么不能?”他一向是直白人,所以表示要追求她,半点也不带含糊。

  她脸上发烫,**辣直烧到耳根子去。仓惶地别过头道:“寅初没有追求我,所以你也不用为争那口气做傻事。”

  “没有么?那正好,没有劲敌,我也施展得开拳脚。”

  看他坚定模样,南钦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再待追问,他站起来道:“以后不要随便赴他约,如果不是以结婚为目,过从甚密会让人误会。”边说边往门前去,走了两步回过头来,“我要走了,你不送送我?”

  南钦没办法,只好送出去,站门槛外说:“你以后不要来了,叫左邻右舍看见了不好。到底离婚了,拖泥带水到人家嘴里也难听。”

  他不以为然,戴上帽子道:“楘州有几个人不知道我们是夫妻?即便离了婚,你还是我太太,我来这里名正言顺,比那些奸商正路得多。”又嘱咐,“把门闩插好,这地方鱼龙混杂,叫心怀不轨人知道你独住,恐怕要打坏主意。”

  他插着裤袋走得很潇洒,南钦倒惴惴不安起来。退回屋里,很仔细地搬横木落栓,确认了好几遍方敢上楼去。躺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他说要重开始,她觉得那不是个好预兆。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如果当真那样,那她就得考虑搬家了。

  这一夜没睡好,要合眼时不知哪家夫妻吵架,又是吵又是闹,绵长哭声寂静夜里格外幽怨。不知怎么一声尖叫,紧接着又是轰然作响,像是砸了桌椅势头,然后女人哭喊:“你打……你打……打死了看不见你瞎来……你这个滥赌鬼,路倒尸……”

  这样一直吵,吵到半夜一两点才消停。南钦刚开始心里惶惶,后来也听惯了,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第二天起来精神萎靡,洋行里管账务阿姐坐她对面,看见她不济,探过头来问:“两只眼睛血血红,怎么了?遇见什么难处了?”说着拎起热水瓶,热腾腾给她倒了一杯茶。

  仿佛离婚人员特别容易受打击似,一有风吹草动就往凄苦上靠。她说不是,“昨天晚上不知道哪户人家夫妻吵架,冲台拍凳,闹到大半夜。”

  财务阿姐哦了声,有点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