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水客栈
一掌。方离朱忽然醒过来,看着自己赤着身子躺在一个男人面前,又急又怒,骂道:“大胆淫贼!你敢碰本姑娘的……身子,我叫你碎尸万段,不得好死!”

  重伤之余她的力气居然很大,慕容无风的脸上顿时现出五个红通通的指印。

  毕竟是重伤,大怒之下,她又气得昏了过去。

  他点住她的穴道,令她不能再动。接着又把余下的针一一地挑了出来,神色平静,好像刚才那一掌并没有打在他的脸上。

  荷衣看着他,道:“刚才我说过要当大夫了么?”

  慕容无风道:“没有。”

  他仔细地在方离朱身上检查了三遍,确信每一只毒针都已被挑出,就让荷衣给她穿上了衣裳。

  他扶着椅侧,直起腰,直挺挺地靠在椅背上,额上已全是冷汗。方才他一直弯着腰,而他的腿又完全不着力,是以他几乎是困难重重地保持着这种姿势。待到坐直之后,只觉头顶上金星乱冒,呼吸也跟着急促起来。他只好闭着眼,等待自己的喘息慢慢平静下来。

  无端地,喘息却越来越重。

  每当极度劳累时,他就会犯病。病来得突然:一个稍不注意的动作,就会引起一连串的发作。昨天已发作了一次。

  他的手颤抖着,从怀里掏出药。那只乌木小瓶并不大,不知为什么,竟拿捏不住,“当”地一声,掉到地上。他想弯下腰去,肩头却被荷衣按住。

  “让我来。”

  她捡起药瓶,倒出一粒药丸,递到他的手心,看着他服了下去。

  接着,又递过去半杯水:“要不要喝点水?”

  他摇摇头,无法说话,只是急促地喘息着。

  就在这当儿,门“砰”地一声被踢开了。

  进来的是唐十。手里拿着那只可怕的针筒!

  这一声响得那么突然,慕容无风只觉胸口一阵绞痛,双唇立时发紫,呼吸愈发吃力。

  针筒对着慕容无风,手已经扣在了机簧之上。

  屋子里因这紧张的气氛,忽然间变得闷热。窗外,是沥沥的雨声。

  荷衣缓缓地抬起了头,道:“你不该进来的。”

  她说这句话时,眼睛一直看着唐十的手。

  “难道你不觉得我的针筒很美?”唐十笑着道,“他若是你,或许还逃得一死。只可惜他是个残废,一动也不能动。现在他这样子,就算是我一针不放,光是听见机括之声,他都会死掉。”

  “他只是一个病人。”荷衣淡淡地道。

  “当然。这几年我们一直都在等他的死讯,只不过近来已渐渐等得不耐烦了。”她笑得很得意,“你知不知道外面的情况?”

  “正要请教。”

  “唐门有六位高手,他却只有三个手下。”

  荷衣皱了皱眉,难怪翁樱堂一去不回。

  “峨嵋七剑呢?”

  “死了三个,没死的也都被我射成了刺猬。”她又咯咯地笑了起来,好像杀人是件很好玩的事情。笑到一半,脸色却变了。

  她看见剑光一闪,一只手掌连着针筒一起飞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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