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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又手持武器,想自那二十多人中闯出去的话,并不是很困难的事情。

  元渭还记得,他十岁那年的接风宴上,柏啸青抱著受伤的他,只用一柄剑,就让整个皇宫大殿沦为血池的景象。

  只要经历过那幕的人,都不会忘记。

  “他骗朕原来,他一直在骗朕”

  急气攻心中,元渭用手抓住胸口,只觉痛如刀绞,身子在马上晃了几晃,竟直直跌了下来。

  “圣上”

  “陛下”

  旁边立即有人一大堆人呼拉拉上前,将元渭从雪地上扶起。

  元渭对身旁的簇拥人群没有任何感觉,脑海里不停回想著这些日子以来,他和柏啸青相处的情形──

  他曾对柏啸青说,他喜欢柏啸青,想要永远在一起。

  他曾对柏啸青说,他只要抱著柏啸青,就觉得心安。

  情浓时,他身为九五至尊,甚至会用舌头,一点点舔去柏啸青的爱ye。

  他做这些事的时候那个人、那个人,是完全清醒的,把他的爱慕尽收眼底,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冷冷嘲笑他的多情丑态,然後随时等待时机,准备逃走,逃离他的身边。

  元渭羞愤到了极点,一对俊目布满血丝,白皙面皮涨成紫红,只觉自己被人玩弄後,又将心在泥地上狠狠践踏。

  他强自稳住心神,忽然想起了什麽,甩开左右扶持的人,站直了身子,厉声道“来人传朕口谕,立即把宫里的朱御医召来,不得有误”

  那个向他献所谓秘药失心散的人,一定是柏啸青的同谋,一定知道些什麽。

  周围人群静默片刻,有人大著胆子上前“圣上朱御医已於三日前病逝,全家老少皆迁出京城,说是回乡,不知所踪。”

  元渭听了这话,怔忡片刻後,一股浓重甜腥就从嗓子眼里往外冒,止也止不住。

  他张开嘴,就见一口鲜血喷出,落在面前的洁白雪地上,触目惊心。

  “陛下保重”

  周围的王爷重臣,以及侍卫们,见元渭这种情形,又惊惧又惶恐,齐齐跪倒一地。

  下午,柏啸青出了林子後,按照守林侍卫们所说,一直朝东南方向策马狂奔。

  他知道,再怎麽样,凌逐流最多也只能把时间拖到日落前後。

  天色只要暗下来,元渭必定要率队回行宫,那时候,不可能没发现他已经逃走。

  元渭只要一声令下,无数兵马就会聚集在冬狩林场。按照常理,这些兵马会分散成几队,分别朝几个方向,同时进行搜捕。

  柏啸青生怕再回到那个牢笼、再见到元渭,入夜後也不敢放松,催促乌云踏雪连夜赶路。

  夜空中薄云漫卷,星光将寒辉点点洒落,映照在雪地上,虽不及日光明亮,但道路和周边的景物,都还能辨得清楚。

  就这样一夜狂奔,直到东方微微露出晨光。

  乌云踏雪虽然神骏,毕竟有些老了,经过半日加上一夜的奔波劳累,不停喘息吐著热气,身上的毛粘著白灰,湿答答和肉贴在一起,活是匹肮脏的灰色劣马。

  柏啸青见它这样,有些心疼,又见到前方有一条江,不远处有嫋嫋炊烟,似乎是个小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