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抹煞了”

  一声咆哮犹如惊雷,响震在耳边,陆丽萍的脸色,顿时煞白如纸,“不可能怎么可能是他”他只是一个小人物。

  陈德明冷笑一声,把脸扭向窗外,窗子敞开着,映进金黄色的光,原来已是夕阳西下了,他恍惚地看着,一颗心悲凉又沧桑,二十几年,怎么一晃就过去了,他也是日薄西山的人了。

  他的脸沉沉的,尽管有光线映进来,映进他的眼里,可他的眼里,仍是沉沉的,不见一丝的光。

  陆丽萍彻底给吓住了,用手撑住八仙桌,不让自己倒下去,而她的指甲,都要抠进木头里去了。

  往事不堪回首,陈德明已分辨不清心里,是愤怒,是抑郁,亦或是悲伤,心情沉重无比。

  那一年,是他人生中的最后一次实战演习,因为中间出了些小状况,他三天后才返回营地,后勤的小战士告诉他,嫂子带着孩子来了,不知为什么,又匆匆走了看他的眼光是那样的,他至今忘不了,如梗在喉他当时脑子嗡地一声,怎么也没想到,妻子会带着女儿千里迢迢来这偏僻的地方。他匆忙部署了一下工作,然后踏上东去的列车。一进家门,老太太先二话没说,抽冷子一个耳光抡了过来,厉声指责道,鹤芬为什么要离婚,你给我说个明白他傻了,不能瞒下去了,也不能再瞒了,他一五一十认真交待了,老太太又是一个耳光扇过来孩子都三岁了你才来说,陈家几时出了你这么个不长进的东西,你马上、尽快和那个女人断绝关系母亲气得浑身直抖。他问,孩子怎么办母亲愣了愣,然后顿足捶胸骂他昏了头了为了孩子,你就把自己的前程和家庭都搭进去他只是不语,他根本就不想搞这么一出,他对鹤芬,是有些意见,可那个,根本动摇不了他爱她,他爱鹤芬,也爱他的安安,只是后来偶遇陆丽萍,发生了一些事情他有苦难言。

  老太太想了想说,那陆氏母女,你最好在那边安顿好了,等过一阵子再说。他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如此。老太太催他赶紧回西北,他犹豫着说,想见见鹤芬和女儿老太太气得直拍巴掌,说安安我都见不着,被她外公外婆带在身边呢,那边不放人,至于你媳妇儿,摞下一句“我要离婚”就去了伊拉克,指不定什么时候回来呢你瞧瞧你干的好事。

  安安是他的心头肉,他想得厉害。他带了礼物,厚着脸皮登上岳父家的门槛。岳父岳母态度有些冷淡,但还算客气的,他猜老人们是不希望他们离婚的那年头,离婚都是新鲜事儿。小安安乍一见到父亲,惊喜万分,笑着叫着赖在他怀里不肯放他走,一个大男人,在那时流泪了。岳父岳母走开了,他知道这是默许,把安安带回了家,父女俩在一起待了三天,离开北京时,安安哭得,小泪人儿一个,每回都这样,他心里凄楚,以往都有妻子在身边哄劝,他虽不舍却也欣慰,而这回回了西北,他就把陆丽萍母女安顿在兰州,每月寄生活费过去。半年后,他接到调令,从西北军区调回北京军区,他只身回了北京。又过了一年,有一天,陆丽萍母女突然出现在他面前,令他措手不及,他好言好语,劝她回去,还没安抚好她,一封匿名信就摆到首长的办公桌上,他在事业上一落千丈,颓废之余,他复了员,把陆氏母女打发回兰州,然后撇下女儿安安,背井离乡,从基层做起,从头再来事业没了,他死也不想放弃家庭,他爱鹤芬,这是关键。可再怎么努力,都是无用,鹤芬吃了称砣铁了心,两年后,他见终是无望,于是离了婚一个小污点,就断送了他的前程和家庭。

  陈德明按了按额头,那惨痛不堪的回忆,令他疲惫。

  陆丽萍颤声问“所以你恨我,是不是”

  陈德明都不屑瞅她,他岂止是恨她,简直恨死了,旧账加新账,怎么算没法算一件又一件的事,哪一件都不能让人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