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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那麽恨自己的冷酷无情,第一次那麽恨自己的虚伪淡漠,明知他早已身心俱疲,却像个遥远的救世主,悲悯的俯视著,从未伸出手来把他拽进自己的生命。
他总以为自己的不伤害就是对他最大的好,他竭尽全力的留给他余地。其实,只是伤上加伤。
白狐已经抱著范其铮下山去等李燃,一见到那辆黑色迈巴赫,立刻稳步向前,把人送进了後座上。但是自己却没有上车,沈默著摇了摇头,挥手道别。
李燃也不多言,旋即开车前往李氏综合病院。
他又瘦了。脸色白得几近透明。头发长得过了下颌竟然都没有空修理。
其铮,你究竟过著什麽样的生活。
李蔚然接到电话之後二话没说,把各科主任都调了出来,面无表情的走到医院门口,指挥急救队把人抬到担架上,送进icu。
做扫描,内科专家三堂会审分析片子,吊点滴稳定情况,忙活完一通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後。
李燃一直坐在走廊的椅子上,拿著一g烟,却不抽,静静地看著青烟涌动,黑色的眸犹如一泓深潭,看不清也看不透。
李蔚然站在远处,轻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缓步走来,伸手拿过他的烟扔进垃圾桶里,淡道:“这里不能抽烟。”
李灼然缓缓站起身,道:“具体情况如何,不用对我保留。”
李蔚然撑了一下眼镜,侧身靠在墙上,一只手牵著李灼然的,开口道:“大概还有半个小时就会转醒。但是,情况并不乐观,肾衰竭已经濒临危险值,我的内科专家开了两个小时会研究,除了换肾别无他法。这个手术我不能主刀,我不擅长内科,已经在给你调德国的专家了。另外,很奇怪的是,他这次发病一方面是情绪激荡引起,但是,似乎是由一种药引起的。”
李灼然道:“找到肾源最快要多久?”
李蔚然摇了摇头,没有回答。沈默半晌,道:“jassic说你扔下工作就往外跑,现在解决了麽?”
李灼然道:“刚给张木樨打电话,他赶过去了,没多大问题。”
男人抬腿走进病房,反手关上门,缓缓坐在病床旁边的椅子上,m了m他扎著针头的手背,轻声道:“其铮,我有很多种办法不再见你。但是,一种也用不得。”
他伸出手抚m范其铮过长的黑发,苍白的眉眼和唇。一遍又一遍,很轻柔的力道,但手掌在轻颤。
“其铮,我问过大哥一个问题,我们是不是太过於不食人间烟火。他说,永远不要想当然的认为每个人往後仰都是席梦思,睡一觉又可以站起来,有的人,背後只有悬崖万丈。”
看著他光洁的额头,凤目下憔悴的青,男人缓缓弯下腰,轻轻地吻了他的额头。
一触即离,退开後却见范其铮瞪大了眼睛瞧著他,嘴唇轻轻阖动,细细的听,是他在问:“为什麽……”
那麽轻惶,那麽虚弱,那麽像碎掉的玻璃杯。
李灼然摇了摇头,将他轻轻揽进怀里,淡道:“有多少爱可以禁得起重头再来?”
他闭上眼,泪水倏然掉落,翻身双手搂住李燃的腰,把脸埋在他x口,什麽都不说,只是紧紧地抱著,抱得不够,就张嘴咬,狠狠的,像是要咬下一块r来。
李燃沈默,纵容他仪态尽失,纵容他把苦和痛全都撒在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