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觉得奇怪,皇上怎么会拿了这旧东西给娘娘?这扇子的用料也寻常,上头的字画也不是名家手笔,皇上此举真真让人想不透彻。”萧清婉收了扇子,只是道:“皇上如何行事,岂是咱们能过问的?既是赏赐,收着就是了。”说毕,顿了顿又道:“坐了这一向,略有些渴了。去把奁盒里收着的银毫茶取来,炖一盏子来吃。”

  支开了绛紫与文燕,这屋里独剩下穆秋兰一人,萧清婉便将那字指与她看,又问道:“穆姑姑可知这是什么缘由?”穆秋兰摇头道:“奴婢虽曾服侍过先皇后,却并未见过此物,也从未听皇上同娘娘提起过。”萧清婉心内忖道:这“瑛”字是男女皆可用的,倒不知是什么人留下的?皇上却又为何转赠于我?又看了一回,看那扇子虽用得久了,却一无磨损,显然持扇之人极是爱惜。她拿着扇子,在炕边坐着,默默不语,静了好一刻,便向穆秋兰道:“打发人到御前瞧瞧,若不该张公公当值,便请他过来一叙。”穆秋兰颔首应了,披了件袄子,就忙忙的去了。

  少顷,张鹭生果然随穆秋兰踏雪前来,与皇后打千见礼过。萧清婉让宫人与他放了凳子,又吩咐文燕将那才炖下的银毫茶端了一盏与他,说道:“大冷天请公公过来,且先吃盏热茶,搪搪雪气。”张鹭生告罪坐了,双手接过茶盏,吃了一半。萧清婉才叫穆秋兰把那扇子拿来,给张鹭生看了,又笑道:“皇上才赐了此物与本宫。本宫心里疑惑,又不好去问皇上,还请教公公告与本宫明白。”张鹭生见着那把扇子,却先自怔了,好半晌方才叹道:“皇上竟连此物都与了娘娘,奴才却还有什么好瞒的!只是此事乃皇上心头忌讳,娘娘即便知晓了,也莫要在皇上跟前提起,更求娘娘不要带出奴才来。”萧清婉忙笑道:“公公说哪里话,本宫不过收了此物,心中不解。公公能说与本宫知晓,自然最好。若是公公有为难之处,本宫也决不相强。”

  张鹭生起身一躬,方才说道:“娘娘可知前朝京中有一户姓樊的人家?”萧清婉略略思索了一回,便道:“可是时任吏部尚书的樊金槐?本宫昔年在家时,曾听父亲偶然提起过几句。”遂又蹙眉道:“此人听闻因贪赃枉法,卖官鬻爵被先帝下了斩令,抄了家。却与此事有何相关?”张鹭生道:“这扇子上头的瑛字,便是这位樊大人千金的闺名。这位小姐,名叫樊瑛儿,生得百伶百俐,出挑的美人一样的模样。落后樊大人倒了势,一家子女眷都被发卖官媒,这位小姐也在其内,给送到了教坊。她模样生得好,人又聪明,百家词曲一教便会,双陆象棋,各样游戏,无所不通,京里一时艳名四播。那时当今皇上还做着太子,也便装私服,慕名前往。也是姻缘使然,太子与太子妃情分极淡,却对这位樊小姐一见倾心,那樊小姐也是个痴性的女子,一般留情于太子。只稍加时日,他二人便情浓已极,难分难解。太子便悄悄打通了许多关节,将她自教坊接了出来。又因她是罪臣之女,按制是决不准从良买赎的,不敢带回太子府,便将她放在了城郊的一栋宅子里。”说毕,他便歇了歇。

  萧清婉见他停了,便问道:“后来又怎样了呢?这位樊小姐如今安在?”张鹭生道:“那时朝中争储夺嫡十分激烈,时做皇长子的荣亲王不知从何处打听到此事,在先帝跟前告发太子违律私纳罪臣之女。先帝龙颜大怒,降罪于太子,又着人去搜宅,捉拿樊小姐。这位樊小姐听闻此事竟也不慌,当着御使的面,声称是皇长子暗中指使她来勾引陷害太子,说毕就自袖子里掏出一把剪子来,捅了自己的喉咙。那御前发来的人,见了这种情状,便只顾着去搜查拿证。太子搂着樊小姐的尸身,痛哭不止,又咬破了自己的食指,在她眉心上点了一点,言说若有来世,以此为记。那起人没拿到什么确实的证据,又看樊小姐已死,就回宫复旨去了。皇长子没占到什么便宜,还为先帝见疑,可谓偷鸡不成蚀把米。太子却闷闷不乐了许多年,直至登基为帝,才略好了些。那把扇子,便是他二人好时,樊小姐赠与太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