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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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门钥匙给我,门牌号说下,在门口放下我们,自己能找着。”尚扬道。

  “行。我跟门卫打声招呼,外边人不让随便进。”金旭说话间,就到了家属院门外。

  他踩下刹车直接停在电子横杆前,半夜里也不怕挡到别人路。

  门卫的小窗打开,一位大爷在窗内朝副驾上看了眼,对金旭道:“小金,带女朋友回来了?”

  尚扬:“?”

  因为光线比较暗,大爷眼神又不太好,把肤白唇红的尚主任错认成了女孩。

  金旭和后排的袁丁同时发出轻笑。

  尚扬:“……”

  金旭向大爷简单说了下情况,又给尚扬指了指他住哪栋楼,便驱车离开,去往刑侦大队。

  尚扬和袁丁就按照他说的单元门牌号,顺利找到了他的住处,又用他给的钥匙开了门,尚扬摸到玄关开关,打开了灯。

  袁丁当场惊呼:“这么干净?!”

  这房子不太像一个单身汉的住所,窗明几净,目光所及之处,所有东西都摆放得整整齐齐。

  袁丁是真心以为是要来“狗窝”将就一晚,见此情此景,不禁想到,原来他们三个人之中大概只有他的住处是真的狗窝。说好的公大男丁皆糙汉呢?内卷得这么厉害?

  他信口开河,污蔑金师兄:“好家伙,房间整洁无异味……”

  尚扬道:“别胡说八道。他一直就是这样。”

  在公大时寝室也实行军事化管理,一群警校新生或多或少都有点不适应,全寝唯一一个没因内务被挑过毛病的人,就是金旭,即使是周末和放假,他也从未在生活中的细枝末节上有丝毫松懈。

  他就像总是绷着弦的一张弓,自律能力相当强悍。

  但这也被当时的尚扬所不喜。

  少年尚扬更喜欢与4意张扬的朋友交好,而对一切带着克制意味的人或物,有本能抵触的心理。

  金旭的克制还表现在待人接物上,那个年纪的人,十之八九都有过交浅言深的经历,寝室几个男生聊嗨了说起各种各样的家事私事,唯独金旭很少参与其中,总有一种淡漠的距离感。

  那时在尚扬眼中,睡在他上铺的这位西北大兄弟,既冰冷还爱装。

  一晃十多年过去,尚扬也不再是单线程中二少年,在工作和生活里见过形形色色的各样人等,渐渐体会到,像金旭那样善于自我约束,和人交往保有分寸感的朋友,亦是十分难得。

  袁丁主动说要睡次卧,时间太晚了,尚扬也已经困到脑子一团浆糊,两人遂各自去睡。

  一觉醒来,尚扬猛然坐起,隔着窗帘依稀看到明晃晃的天光,看了眼手机,然而还不到七点半。

  他下了床,一出房间,就听到次卧里袁丁的鼾声,旋即又察觉到,客厅里还有别人。

  不知什么时候金旭竟回来了,就睡在客厅沙发上,衣服也没脱,身上只盖着件警用大衣,因为个子太高,小腿悬空在沙发外,黑色袜子的脚掌处被磨出了一个破洞。

  尚扬看他睡得深沉,不想吵醒他,轻手轻脚去上了个洗手间,又退回到卧室里去,收拾好被子,拉开窗帘。

  后半夜里雨夹雪变成了雪,地上薄薄积了一层,